那个心思,别人是如何也挑唆不起来的!”
李广利听到此处,不由得痛哭出声,再也无法维持跪坐的姿势,跌坐在地,哭着道:“您怎么能这样行事?天下众人,谁又能经得起这样的考量呢?”
皇帝勃然大怒:“你是在指责朕的行事吗?你大胆!”
又骂道:“无父无君的悖逆之徒,难道你以为普天之下尽是尔等这般不忠不义之臣吗?!”
他问一侧的近臣:“倘若他果真是贤臣,难道会陷入此彀吗?”
近臣马上跪地摇头:“真正的贤臣,在听闻门客劝说自己行巫蛊之事构陷君上的时候,就该马上驳斥他,然后大义灭亲,将其扭送京兆尹府,明正典刑,海西侯反其道而行之,可见其人绝非贤臣,而是佞类。”
皇帝断然道:“不错!这么浅显的道理,一个侍臣都懂,你却不明白,李广利,你实在是太让朕失望了!!!”
他胸膛里充斥着计策得逞的快感,还夹杂着一些“朕果然是圣明天子、烛照万里,早就看出来这家伙不是好人,下手试了试,嘿,他果然是佞臣”的得意。
这时候腰也不疼了,退也有劲儿了,手扶佩剑剑柄,踱着步,大声指责李广利:“你不过是外戚之家,又不曾建什么社稷功勋,因为李氏的缘故得到富贵,怎么敢违逆朕的意思,大肆豢养门客?魏大将军跟冠军侯都没做的事情,你居然敢做?!一定是心怀不轨!!!”
李广利难以置信道:“陛下,这,这是您允许了的……”
皇帝眸光猛地一肃,戾气十足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是朕叫你豢养门客,心怀叵测的吗?!好啊,你居然敢如此指责君上!!!”
李广利:“……”
皇帝见他不做声,复又冷笑起来:“当初你平定南越,微末功勋,居然也被封侯八千户,你难道不觉得羞愧,更该以死回报社稷,回报朕吗?!”
“忘恩负义的东西,结交朋党,构陷储君,这就是你回报朕的方式!”
李广利嘴唇动了动,终于笑了起来。
只是那笑容里遍是苦涩,再没有别的情绪了:“是,都是臣的过错,臣忘恩负义,臣罪该万死,只求陛下……”
皇帝甚至于都没等他说完,就冷酷的打断了他的话:“当然都是你的错!不然难道还是朕的错吗?!”
“都是因为你这个小人,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李广利,踌躇满志道:“是你逼着朕走到这一步的,你——李广利,才是罪魁祸首!”
“而你现在落得如此下场,全都是你自找的,与人无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