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棍棒的村民,占尽优势,很快就有人见了血,继而丢了性命。
事情发展到这种境地,已经很难和平收尾了,就连先前去给杜明威报信的猎户满仓,也不得不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朱元璋还坐得住,林玉柔外家派来的人却是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还不知道林玉柔已经出事了。
眼见着村子里边儿闹腾起来,唯恐林家姐弟有失,又不敢贸然行动,只得来求见朱元璋:“这位老爷,我实在是不放心……”
朱元璋懒洋洋道:“那你既使人去瞧瞧啊。”
那人愣住了:“这,可以吗?”
朱元璋乐了:“怎么不可以呢。”
那人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这位贵人的神色,见他说这话好像是出于真心,提着的心也就渐渐地放了下去,几经思量之后,带着自家人冲了下去。
此时场中已经乱成了一团,村子里边儿先前还分出几个人来看押着林玉成,这会儿也已经无心去管他了。
这半大孩子已经被吓傻了,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陡然听见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叫自己,还当是听错了,浑浑噩噩的抬起头,却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他舅舅的亲随。
他乡再见,林玉成几乎是感激涕零的叫了声:“张叔!”
张叔使人护住他,问:“大小姐呢?!”
林玉成哽咽道:“姐姐失踪了!”
张叔心下一个咯噔,此时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马上就要护送着林玉成离开——能救一个是一个。
那边杜明威身上已经挂了彩,原本还没注意到林玉成那儿的动静,但架不住张叔这边儿人多啊,这么一走动,可不就叫他瞧见了?
当下一声断喝:“林玉成,你要往哪儿去?!”
村子里那些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男人们也杀气腾腾的看了过来。
毫不夸张的讲,张叔几人和林玉成当时就是一个哆嗦。
三方聚首,本就血腥杂乱的场面愈发混乱起来。
恰在此时,却听山中传来三道尖锐哨声,继而便是马蹄轰鸣,男人粗犷响亮的声音自上而下的传了出来。
“我家老爷有令,诸人肃静!”
不知是哪个村民冷笑了一声:“这又是哪儿来的老爷?到咱们这儿来摆起威风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破空声骤然传入耳膜,一支飞箭迅猛异常的钉进他的胸膛,其人应声倒地!
“老五!”
村子里与他相熟的几人发出一声悲鸣,又迅速噤声,神色悲恸又愤恨的紧盯着那支箭矢射来的方向。
杜明威却是近乎悚然的察觉到——那是军中所用的弩/箭!
先前的哨声也好,那整齐划一的马蹄铁踏在地上的声音也好,乃至于方才那一箭,都带着强烈的军中印记。
再听其声势,可知来人不少,能带着这样一支队伍到此处,却不知此人是谁?!
杜明威心下已经生了几分忐忑,便也不曾急于出头冒尖儿,双眼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静默不语。
朱元璋坐在马上,百无聊赖的出现在了众人面前,无心审问,便只随意的拨了拨手里的马鞭。
解侍郎便任劳任怨的上前几步:“张先生,你可找到了你要找的人?”
张叔紧拉着林玉成的衣袖,点头哈腰道:“回禀这位小相公,只是寻到了我家表公子,却不曾见表小姐……”
解侍郎扭头去瞧皇爷神色,见他浑然没有要言语的意思,便晓得他的心意了,当下道:“既然找到了人,还不离去,更待何时?”
张叔听罢脸色微变,心绪几转,终是道:“是,小人这就带着表公子离开,此番有劳尊驾,感激不尽!”
“不能走!”
“你们不能走!”
林玉成跟杜明威几乎同时说了拒绝的话。
二人对视一眼,林玉成央求的看着张叔:“姐姐不见了,我不能走,张叔……”
杜明威也道:“他不能走!他要是走了,我如何同小丫头交待?!”
解侍郎似笑非笑的看着张叔。
“您多担待,小孩子不懂事!”
后者赶忙赔笑,二话不说一掌斩在林玉成后脖颈上,麻利道:“带走!”
跟他同行的几个亲随赶忙将人背起。
张叔很有眼色的冲解侍郎行个礼,再跟朱元璋行个大礼,带上昏迷的林玉成,脚下生烟的溜了。
杜明威倒是想拦,奈何眼见着不远处的黑衣武士已经拈弓搭箭对准自己,只得生生忍下。
脸色阴晴不定几瞬,他弯下腰上前,自报家门:“在下乃是广平侯府世子杜明威,敢问尊驾是何方神圣?”
朱元璋这时候才有了点情绪起伏。
他问解侍郎:“广平侯府的世子?”
解侍郎的脑子活像是个复印机,能记住全京城勋贵乃至于五品以上官员之家的人际关系。
闻言马上就道:“俱小子所知,广平侯府的世子于月前亡故,广平侯没有别的儿子,便过继了其弟的儿子为嗣,经礼部和太常寺核准,皇太孙复核,这事儿已经通过了……”
朱元璋浓眉微动:“所以说——”
解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