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
刘玉丽点头,情真意切道:“确实是这个样子,我们也知道是刘家对不住谢大人,但是彼时木已成舟,实在是没办法了……”
朱元璋:“你也觉得从道义上来说,这事儿对不住谢家吗?”
刘玉丽神色歉然:“谢大人能下水救人,可见是个君子,没成想刘家人却打着这样的主意,反而赖上他……”
朱元璋:“那时候还没成婚?”
刘玉丽道:“的确还没有到婚期。”
“既然这样,”朱元璋发自内心的询问:“为什么不退亲呢?名声什么的,对你和刘家来说应该没那么要紧啊?”
“不算未婚生女,只说反咬救命恩人这事儿,难道道德上的责难会比退亲更小吗?”
刘玉丽顿住了。
她无言以对。
半晌过去,才道:“那时候木已成舟,刘家有鉴于方鉴的事情,早早敲定了婚事,婚书名帖都已经交换完了,我怎么能一时任性,说撂挑子就撂挑子?这对于谢家来说,难道不也是极为损害名誉的事情吗?”
朱元璋于是再问:“那结亲之后,为什么不跟谢家叔父把事情解释清楚,反而明知道谢宇宁为何厌恶你们母女,却仍旧继续着这样的状态,用谢家的势力庇护做起了生意,同时持续与谢宇宁交恶,让他落得现在的局面?”
刘玉丽听到此处,不由得泪盈于睫:“皇爷,你是男人,不能体谅女人的苦楚啊,我们母女俩孤零零的来到这个世界,难道不害怕吗?真要是告诉了谢大人,他这个人平日里就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的样子,谁知道他会怎么想?万一他说我们是妖孽,要一把火把我们烧死呢?”
“这个世道对女人来说,还是太残酷了,夫为妻纲,我怎么违逆他?他是官啊,且还是个没到三十岁就官居六品的官——哪怕他把门一关,杀了我们,也没人能给我们做主吧?我们心里害怕,怎么敢把这事儿告诉他呢?!”
朱元璋还没开口,解侍郎便忍不住了。
他皱眉道:“既然如此,你当初怎么敢嫁给谢大人?”
解侍郎道:“你知道是刘氏反咬一口,才有的这桩姻缘吧,我们这个世界世道这么糟糕,丈夫随随便便就能杀妻,你又知道谢大人必然憎恨于刘家的逼迫,既然如此,你怎么敢嫁给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杀掉你,又对你心怀憎恶的男人?难道你不应该拼尽全力悔婚吗?”
刘玉丽沉默了。
解侍郎觑着她的神色,继续道:“且据我说知,有人给你通风报信,那之后你没有到别处躲藏,反而往官署去寻谢大人,这又是为什么?”
“你其实知道吧,谢大人是个正人君子,可欺之以方。刘家人虽然行事卑劣,但看人的眼光是精准的,行事的策略也很正确。只要缔结了婚姻,刘家也好,你也好,相当于都有了一份极稳定的保障。出于责任,他没办法不管你们。”
“在刘家的时候,你一声不吭,让原刘氏承担了卑劣的恶名,你替她接收了嫁入谢家、成为谢夫人的果实。”
“嫁到了谢家,你没有对谢大人做出任何解释,不愿透露一丝一毫的秘密,也漠视着谢家公子的愤怒与敌视,用谢夫人的身份打入夫人闺秀们的圈子做起了生意,洗白原刘氏的恶名,又潜移默化让人觉得谢家公子是个跋扈的纨绔。”
“好,这姑且可以说是为了自我保护,不得已而为之,那既然如此,待到事发之后,你又是以怎样的心态再去寻谢大人庇护的,你又想说些什么来打动他呢?”
“事到如今,你又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谢大人为人冰冷,没什么感情,又在这里臆造他可能会杀你,会不分青红皂白的把你烧死?”
“在这个层面来看,你跟刘家人其实没什么分别,你就是因为知道谢大人为人忠厚,是个好人,所以才这样肆无忌惮的对待他。”
刘玉丽默默的听他说着,始终没有言语。
解侍郎也缄默了片刻,最后才说:“我同谢大人其实没什么交际,今日也是头一次见,而解某在朝中,向来也都是明哲保身。”
“只是我觉得,像他这么傻气的人还是很少见的,而好人,也不应该被这样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