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跪,就只管跪着吧,只是我把话撂给你,别指望靠这能办成事儿,绝无可能!”
于氏之所以在九皇子妃门前长跪,并不是想要以行动来对主母造成声誉上的胁迫,而是真心实意的希望能够得到她的谅解,继而高抬贵手,放她娘家一马。
闻听这话之后,知道九皇子妃不吃这一套,马上就改变了思路,抱着出门婢女的腿,苦苦哀求:“还请这位姐姐替我传个话,好歹叫我见王妃娘娘一面,给她磕头赔罪才是,王妃娘娘要打要骂,都是我应得的,绝无怨尤……”
那婢女耐不住她几番痴缠,到底是入内传了话。
只是于氏未免太不了解九皇子妃了。
她要是个吃这一套的,还能跟九皇子把夫妻关系处成这样?
“谁有闲心打她骂她?我难道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吗?”
九皇子妃当即道:“于家的人犯了事,这是国法,而于氏与我的纠纷,却是家事,两者岂能混为一谈?叫人知道了,倒好像府上的家事便是国事似的,赶紧叫她走!”
于氏听了这话,心就凉了一半儿。
她没想到,居然真有人连这种程度的“软”都不吃。
更没想到,她已经俯首称臣,愿意任由九皇子妃处置,后者都不肯看在九皇子的情面上,将先前那一页掀过去。
怎么会有这么轴的人?
可是巧了,九皇子妃还就是个这么轴的人!
于氏不达目的不肯罢休,坚持跪在门外,不愿离去。
而安国公夫人送到九皇子妃身边的人,也悄悄将这消息送到了她耳朵里。
……
翌日。
七皇子府上,徐倩茂正与一位来客相对叙话。
来客是谁?
自然是安国公夫人了。
论亲戚,安国公夫人的女儿是徐倩茂的弟妹,讲利益,安国公府是头一批站出来响应徐倩茂出海计划的勋贵。
而论渊源,徐倩茂初到京师,还是个野丫头的时候,也是安国公夫人率先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帮助她在京中打开局面,还在她与唐氏相争的时候几次相帮。
这情谊打一开始就结下了,这时候用起来也不显得突兀。
这回安国公夫人便是为了西行商队的事情来的,两人说完了公事,终于谈论起私事来。
安国公夫人面露难色,很伤脑筋的说:“人都道家丑不可外扬,只是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简单阐述了几句女儿同女婿乃至于那位侧妃的龃龉,她没有隐瞒,迅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弹劾余家的奏疏,是我们家找人递上去,但那些个糟污事情,可不是我们栽赃他的!于家人敢做初一,难道我们还不敢做十五?”
坦诚的激愤之后,安国公夫人脸上又浮现出几分愁容:“只是出气容易,收尾却难,谁知道此后于氏又会耍什么花招,九殿下又会如何对待我们家丫头?那笔嫁妆我是不指望要回来了,只盼着那孽障能顺遂产子,便也是了……”
说到此处,她不由得垂泪:“这是皇家的家务事,外人怕是不好插手的,只是我思忖着您是那孽障的嫂嫂,又是皇太孙的生母,向来拿得稳主意,便冒昧的来问了——您若是便宜的话,便去瞧瞧她,也劝她几句,九殿下乃是天潢贵胄,皇爷亲子,身份贵重,非比寻常,难道还能让他退让吗?再这么执拗下去,伤的只能是她自己啊!”
徐倩茂都一一的应了,又温和道:“您放心,这事儿我记下了,必然会办妥当的。”
待到安国公夫人走了,她身边的婢女春杏便迫不及待的用鼻子哼了一声:“九殿下平时在您面前,倒是人五人六的,谁晓得背地里竟作下这等勾当!王妃的嫁妆都抢,真不要脸!还有那个于氏,简直跟……”
她想说“二小姐”,然则当年那事儿或多或少也算是忌讳,话到了嘴边儿,还是没说出来。
但是徐倩茂却已经明了了她的意思。
再细细那么一品,就觉得更有意思了。
当年之事,她尚且只是局中人,五年之后,却已经跳脱到棋盘外了啊。
徐倩茂起身,自己取了大氅披在身上:“我进宫瞧瞧大嫂去。”
春杏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
这丫头是个热心肠,闻言不由得期期艾艾道:“您不去瞧瞧九皇子妃吗?王妃娘娘多可怜啊。”
徐倩茂失笑道:“我正是觉得她可怜,所以才要去瞧瞧大嫂呢。”
她意味深长道:“你以为安国公夫人真是打算请我做说客,去劝和那夫妻俩吗?”
回程的路上,安国公夫人身边的亲信也正觉不解。
“夫人,凭着您跟七皇子妃的私交,完全可以开门见山的,何必这样迂回呢?”
“不,你不懂。”
安国公夫人微笑道:“这件事情只能迂回,不能开门见山。”
七皇子妃也好,皇太子妃也好,当年都是经历过庶人六流血事件的。
且更巧妙的是,这两人或多或少,都曾经受害于庶人六夫妻。
而如今的九皇子与于氏,活脱儿就是庶人六夫妻的翻版,行事上与庶人六夫妻一样毫无底线。
皇太子妃是皇太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