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有段时间才生呢,不然就回王府去吧,生在这儿,实在不合适……”
有些地方的风俗,是忌讳产妇在别人家生育的。
皇太子妃握住她的手,轻轻掐了一下,语重心长道:“再没有比这儿更合适的地方了!”
从破了羊水到顺利生产,总共耗费了一个多时辰。
徐倩茂在内室生产,皇太子妃则在外双手合十,虔诚的乞求上天保佑,待听到殿内传来婴孩的哭声,她为之触动,霎时间泪如雨下。
因为太过于兴奋,心腹出来报信的时候都是跌跌撞撞的:“太子妃娘娘,七皇子妃顺利诞下了一位小郡王!”
期盼成真,皇太子妃反倒怔楞了,回神之后,连说了三声:“好好好!”
消息传将出去,诸王的妻室难免要入宫来向徐倩茂道贺,再知道皇太子妃要留她在东宫,待坐完月子再行回府,倒也不觉得奇怪。
刚生完孩子呢,哪有随意挪动的,左右皇太子已经薨逝,七皇子也不在京中,妯娌两个作伴,又有什么不可。
倒是也有聪明的,猜到了其中的猫腻。
“大嫂这会儿就缺一个儿子呢!”
“老七媳妇也舍得?”
“谁知道呢。”
然而无论是过继也好,出继也罢,这些事情都不是王妃们能做主的,私底下讨论两声,便也是了,终究不会翻到台面上来。
七皇子妃顺利产子的消息只传到了魏国公夫人唐氏那儿便停住了。
她吩咐六皇子府的侍从们:“这事儿千万别叫你们王妃知道,哪个多嘴说了,我非割掉他那根多嘴的舌头不可!”
再回到自家府上,却难免郁郁:“那贱人倒是好福气!”
魏国公有些迟疑:“要不,你递个牌子进宫去瞧瞧?”
到底也是自家女孩儿呢。
如今生了孩子,娘家人一声不吭,看起来也不像话。
唐氏迎头便啐了回去,连形象都顾不得保持了:“我去瞧瞧?老爷,这话你是怎么说出口的?你难道忘了,她把柳吟害成什么样了吗?!让我去看她?做梦!”
魏国公想起先前自己去求药时长女的态度,也是暗暗皱眉,便也罢了。
如是过了几日,唐氏的娘家嫂嫂隋氏来魏国公府走了一遭,此事却又起了新的波澜。
“你没听见外边的风声吗?都说皇太子妃仿佛是有意过继你们家大姑娘的儿子做嗣子的……”
唐氏迟疑了几瞬,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利益关窍。
她险些原地跳起来。
这怎么行?!
皇太子妃要是过继了儿子,那这个孩子就是东宫名正言顺的后继者,往小了说,一个亲王之位板上钉钉,往大了说,老爷子爱屋及乌,未必不可能叫他一步登天!
到那时候,储君之位是否会落到六皇子手里,怕就很难说了。
唐氏当然是不乐见此事做成的,可是话又绕回去了——皇室王妃都不能置喙的事情,轮得到她来说三道四吗?
唐氏越想越急:“我看,那个野丫头就是故意的,什么恰好将孩子生在了东宫,说不定就是她服用了催产的汤药,想赖在东宫不走!”
左思右想之后,她心里边甚至于生出了一个主意,悄悄跟丈夫商量:“柳吟跟那个野丫头毕竟是亲姐妹,倘若将她不能生育的事情推到这次的受罚上,有没有可能把那个孩子过继到柳吟那儿?”
魏国公起初觉得无语——皇太子妃要真是铁了心想过继一个孩子,你能拦得住?
你凭什么拦啊?
再转念一想,竟也觉得有些道理。
要说亲近,皇太子妃跟长女只是妯娌,但幼女跟长女可是亲姐妹啊!
虽说皇太子是皇帝的心头肉,但六皇子也一样是皇后嫡出的不是?
左右柳吟是不能再有孩子了,过继自家姐妹生的,总比女婿找妾侍生来的要好啊!
至于长女是何想法,唐氏——甚至是魏国公这个亲生父亲,都有意无意的忽视了。
归根结底,徐倩茂终究是这个家庭的编外人员。
魏国公自己其实也有所感觉,这个女儿,对他这个父亲并没有太多的亲近和孺慕之情。
让她走得太高,飞得太远,对他,乃至于魏国公府有什么好处呢?
可若是徐柳吟——起码她是真心爱护家里的弟弟,来日登临高位,总会惠及魏国公府。
利益蒙蔽了他的眼睛,甚至于让他忘记了几个非常要命的现实问题。
皇太子妃有意过继嗣子,是因为东宫辞世,皇帝很想让儿子有香火祭祀,但六皇子还活的好好的呢,凭什么给他过继儿子啊!
什么,他老婆不能生,所以想让他过继兄弟家的儿子?!
你没事儿吧,朕可是皇帝,天下女人多了去了,你女儿不能生,那就麻利的给老子滚蛋,让能生的来当王妃!
而在此之外,还有最要紧的一个问题——
徐柳吟身受重伤,还能活多久呢?
……
七皇子相对容易的通过了这场审问。
因为大多数需要审讯的内容,他都已经提前交待出来了。
而朱元璋也没有老调重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