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要不然,本王还是回封地吧……”
幕僚不赞同道:“此时选择返回封地,若是叫陛下觉得王爷是心怀不满,意欲蛰伏下去,来日徐徐图之,又该如何?”
陈王:“……”
流下两行泪。
陈王如此,其余亲王又何尝不是如此?
站出来反对吧,不敢,怕被嘎。
主动替老爹和侄女站台吧——万一老爹没这个意思怎么办?
你是想左右天子,替天子决定储位的人选吗?
会被嘎。
诸王:“……”
累了,毁灭吧。
我太难了!
而天子在降下这道圣旨之后,也没有对此做出解释,只是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沉默姿态,遥遥观望着身在居岩关的镇国公主。
他低声问询左右:“人都送过去了吗?”
心腹应声:“是,遵从您的意思,都安排好了。”
天子应了一声,神色漠然。
涉及到储君册立,他不能不再三斟酌,这是天子的权利,也是天子必须要尽到的义务!
《尚书》讲“天子作民父母,以为天下王”,既然如此,他就必须要对天下亿兆黎庶负责。
机会他已经给了,如果定安能够走到底,那固然很好,可是如果她走不到底,那她必死无疑!
连带着她的母亲和姐姐,都会遭到新君的清算!
储位之争,可是一条有进无退的道路啊!
……
圣旨传到居岩关,一干文武官员几乎怔在当场。
北关本地的官吏倒是还好,在地方上待得久了,政治敏感度没那么高,但是昔年侍奉过东宫的属官们却是热泪盈眶,瞬间找到了当年的心气与斗志!
现在他们可不仅仅是在经营北州、抵御外敌了,而是在侍从东宫的后人,重启了故主离世之后不得不被迫中止的夺位之战!
在这之前,如何也预料不到会有这样的机会啊!
动容落泪之余,又不禁唏嘘感慨:“天子毕竟是天子啊,明断决绝,域内少有之英主!”
刺史本人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觑着东宫旧人们的神色,再好好咂摸一下,不由得脸色大变。
妈耶,我不是在地方上打工吗,怎么忽然间就成了在储位争夺人手下与她一起参与夺位之战的马仔了?!
再那么一品,又觉得这事儿能成,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去督促镇国公主支棱起来。
天子是什么人啊,老谋深算,强势精明,镇国公主能够让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将她这个孙女放在继承者考察队伍当中,还赐下了“镇国公主”这样的封号,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天子带头看好,亲自投资的人,他凭什么信不过?
就自己家那仨瓜俩枣,怎么跟天子的家当比!
若大事得成,这可就是妥妥的从龙之功了!
凡事有机遇,当然也会有危险,一旦公主夺位失败,整个北州的官员只怕都会遭到清洗,所以这件事只能胜,绝不能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甚至不需要刘彻出面鼓劲儿,将士们也好,文官属官们也好,便自行的佩戴了一个战斗力&士气max光环,不说是吃的是草挤的是奶,起码每一个人都发挥了十成十的气力。
刘彻不由得暗笑:“还真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啊!”
而天子精心拣选的糖衣炮弹们,就在这关头来到了北州。
借着加封定安公主为镇国公主的机会,天子又派遣了一支数十人的队伍往北州来,其中便包括了侍从天子的几位年轻郎官。
他们都来自于尚书台,乃是天下各州郡举荐入京的贤才,日常在台内参与议政禀笔,历练之后也会被外放为官,换言之,此刻被天子差遣出京,丝毫不会令人觉得突兀。
除了这几人的姿容,是超乎常人的俊美。
时下风气开放,舒朗壮阔,世人更偏爱英气俊朗的美男子,即便是儒生,也是上能骑马下能拉弓。
天子当然不会在色相上亏待自己孙女,被选出来的几个人,都亲自过了眼,才点头叫送过来。
刘彻忙于公务,无暇去看,倒是谢殊怀着点看热闹的心思仔细打量了几位郎官一眼,啧啧着跟外甥说:“都俊得很啊!”
刘彻都没吭声,空间里便李元达便开始给他配音了。
“扶我起来!”
刘彻:“……”
空间里其余人哈哈大笑。
刘彻丢给他们一个白眼,脸上神色不气不恼,气定神闲的吩咐下去:“京城来的那些人,让他们去吴长史处报道,看从前都是当的什么差事,让各自发挥所长也便罢了。”
略顿了顿,又加了句:“那几位郎官从前既曾参赞朝务,此番北上,便仍旧在我身边做个参军吧。”
皇帝们不约而同的“噫”了一声。
谢殊看他的眼神也有点意味深长。
刘彻就跟没听见、也没看见似的,并不把这点事放在心里,先去见了傅伯林——本质上,他才是天子在北州的耳目和口舌。
然后才接见了远道而来的京城众人,其中便包括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