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薄家产吧。
姜丽娘心下唏嘘,却也知这是裴家的伤疤,不好多提,便迅速转开了话题:“你给的太多了,我得多给你两成股才行……”
裴仁昉打断了她,问:“你的几位师兄,都占了多少股?”
姜丽娘说了个数。
裴仁昉便道:“也给我这个数吧。”
“不赚钱也没关系,你不要觉得有负担。”她说:“我本来也没打算靠这笔分红吃饭。”
姜丽娘正待推辞,裴仁昉却先一步道:“我给你这笔钱,一是为了日前你的相救之恩,二呢,则是我自己的一点小小心意。”
她注视着姜丽娘的眼睛,认真道:“我觉得,你是个很特别,也很有勇气的女孩子,你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是很有可能落到实处,造福天下的。我是不可能了,但我仍旧很乐意看到一个女孩子能做出一番事业来。”
姜丽娘心头微颤,说不出是何滋味,正在此时,却见裴仁昉站起身来:“元姑娘?”
姜丽娘回过头去,便见元娘正站在不远处,也不知来了多久。
她奇道:“姐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元娘微笑着回答她:“今天卖完的早。”
姜丽娘“哦”了一声,并没多想。
裴仁昉则就此告辞:“该办的事情都已经办完,我这就回府去了。”
姜丽娘热情的挽留她:“吃完饭再走吧?”
裴仁昉暗叹口气——傻姑娘,没发现你姐姐正在意味深长的看着你吗?
坚决的推辞了。
等她走了,元娘拉着妹妹坐回到长凳上,看周遭无人,才小声问她:“丽娘,你是不是喜欢裴少监啊?”
姜丽娘头顶缓缓冒出一个“?”来。
她可算是明白为什么裴仁昉急匆匆的走了。
当下好笑道:“姐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才多大啊。裴少监是来送东西的,我邀请她入伙儿嘛……”
元娘半信半疑:“真的?”
姜丽娘用力的点头:“当然是真的!”
话赶话说到了这儿,她心思随之动了起来,又趁热打铁,反问元娘:“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呀?”
元娘:“……”
姜丽娘眼看着她的脸慢慢红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一个女孩子的脸红,就胜过千言万语了。
姜丽娘头一次问了出来:“姐姐,你喜欢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呀,我见过没有?”
应该是没见过的吧?
不然只看头顶上的字,她也能认得出来啊!
元娘脸颊红着,静默半晌之后,终于道:“他,是个很好的人。”
姜丽娘迫不及待的催促:“还有呢?”
元娘慢吞吞道:“他……很温柔,也很会体贴人。”
喔~
姜丽娘在心里勾勒出了一个谦谦君子、文质彬彬的形象来。
又催促她:“还有呢?”
元娘不知想到了什么,眉宇间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有时候讨厌了些,但大多数时候……”
姜丽娘嘿嘿嘿的笑着,自己接了下去:“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是吧?!”
元娘又羞又气:“你可真讨厌,到底是我说,还是你说?!”
姜丽娘赶忙道:“你说你说嘛!”
元娘嗔怪的瞪了她一眼,这才道:“从前他有事脱不开身,始终没有上门来拜访,近来得了空闲,或许会来见一见家里人……”
姜丽娘了然的想:对啊,窦大将军倒台了,他可不就是有时间了吗?
哪成想元娘又说了一句:“他对你在做的事情很感兴趣呢,说是若有机会,要跟你聊一聊。”
姜丽娘脑袋上又冒出来一个“?”。
找我聊一聊?
能聊什么呢?
水泥的方子,少府也有啊。
总不能是相中了我这个人吧?
姜丽娘摸了摸脸蛋,心说咱这也没有当绿茶的本钱啊!
奇也怪哉!
……
第二日裴仁昉到了廷尉官署,就听到了两个八卦。
第一个是巴陵王就任大司农。
第二个是昔日的巴陵王长史燕鸿,被调遣去了尚书台。
裴仁昉听完这消息,眼皮子就是一跳——巴陵王,大司农?
要搁从前,这俩名词放一块儿,她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词儿就是风牛马不相及,哪成想天子真把它俩凑一块儿了?
还有巴陵王府的长史燕鸿……
裴仁昉隐约记得,此人当年乃是以才学出仕,被耿彰看重,娶了耿戎的堂妹为妻,只是没过两年便以和离结束,之后耿夫人带着儿子回了娘家,从此耿燕两家老死不相往来。
耿戎在朝中势大,燕鸿自然就要不得志,不曾想如今竟也被启用了……
裴仁昉翻开卷宗,心里边还在觉得此事古怪——天子既然知晓她与巴陵王的龃龉,且也愿意为她遮掩,又何以对巴陵王加以重用?
难道当今的心胸果真宽阔到了这等境地,甚至愿意重用曾经跟自己角逐储君之位的人吗?
再转念一想,她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