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譬如方才,倘若被轩辕桀挟持的不是南婆婆,那她根本不会管,只会在第一时间带着南婆婆迅速逃离此地。
因为南婆婆对李方妍来说,是很重要、很温暖的人!
此时此刻,那个软弱无能的家伙还在她的脑海里哭哭啼啼,担心不已:“婆婆年纪本来就大了,夜里总是咳嗽,今天流了那么多血,脸都白了呜呜呜……”
李方妍面不改色的在心里回应她:“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这个人真过分,突然跑到别人家里来,还动手伤人……”
李方妍面不改色的在心里回应她:“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他挟持着我们啊,怎么办,我们会死吗?要是出了事,会不会牵连到婆婆和吉祥?”
李方妍面不改色的在心里回应她:“都说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那个软糯的声音停顿了几下,重又哭唧唧了起来:“你真的是我的另一半魂魄吗?为,为什么你这么凶啊……”
李方妍也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种柔弱到狗路过都能踢她一脚的另一半灵魂啊?!
……
许景亨没有靠近竹园,只是让人在门外高声告诉对方他的决策。
你可以想个别的办法进行交换,但是让我去替六小姐,这绝无可能!
与此同时,已经有军中的神射手悄悄潜伏进去搜寻合适的角度,随时准备一击致命,救六小姐出来。
竹园处不间断的有消息传来。
那匪首此刻正藏身在竹林石山处,六小姐正在他的身旁。
看起来二人好像是在交谈,只是距离太远,声音无法传到耳朵里。
神射手已经寻到了一个合适的方位隐蔽,只等对方身体移动些许,便可以随时发箭。
对于当下的局面来说,这显然是个好消息。
然而许景亨听罢,脸上却没有多少喜色,反而露出了沉思的神情。
亲兵统领见状,脸上的释然之色便也淡去,低声问:“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
许景亨手摸着下颌:“好像有点太简单了。”
他抬起头来,远处是一片翠色的林海:“他知道此地乃是南都节度使的府邸,就该知道府上不会缺少神射手,那个间隙,亦或者说那个漏洞,不该有的……”
“难道是我疑心病太重,想多了?”
许景亨心存疑虑。
……
而此时此刻,白石之上,轩辕桀轻轻叫了李方妍一声:“六小姐。”
李方妍手指有意无意的抚着自己压衣的玉佩,在那之下,是时下风靡南都女眷的宽制腰带。
在那之下藏着两把薄如蝉翼的刀片。
李方妍自信三步之内,无人能躲。
这才是她敢于让婢女们带着南婆婆离开,自己面对此人的底气所在。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关头,她不想对此人下手。
不是不忍,而是不想引起怀疑。
一个向来柔弱的闺阁女子,是怎么杀死一个远强大于自己的匪徒的?
如今府内的生活还算安泰,李方妍不想破坏掉它。
此刻听对方出声唤她,她便也就没什么想法的应了:“怎么?”
却听对方含笑道:“有件事情要告诉你,我名叫轩辕桀。”
李方妍:“哦。”
匪徒叫轩辕桀。
轩辕桀原还在等着看她惊讶的神色,没成想对方却如同古井一般无波无澜。
他是真的有点讶异:“你竟没有听说过我的名字?”
李方妍毫无伪装,很诚实的反问他:“不知道,这是谁,干什么的?”
轩辕桀:“……”
轩辕桀生生给噎了一下。
此刻李方妍背对着他,他看不到对方脸上的神色,只当她是故意为之,当下冷哼一声,没好气道:“难道你不知道,如今本朝的国姓,就是轩辕?”
李方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哦。”
轩辕桀惊住了:“你真的不知道我?!”
李方妍听他语气波动的厉害,这才懒洋洋的问了句:“是哪个jie字?”
轩辕桀傲然道:“‘桀骜不驯’,正是在下名姓!”
李方妍这回是真的惊住了:“昏君夏桀的那个‘桀’吗?你爹书念的不多啊!”
轩辕桀再度被她噎住,不禁面露怒色:“大胆!”
正欲分辩,却察觉到空气中逐渐迫近的杀机,到底作罢。
他冷笑一声:“我也是糊涂了,同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六小姐,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轩辕桀道:“我此刻被围困于此,却不急不躁,胸有成竹?”
李方妍短暂的静默了一会儿,终于笑了:“我明白了,你是另有倚仗。”
轩辕桀看似彬彬有礼的道:“六小姐不妨来猜一猜,在下的倚仗究竟是什么。”
李方妍道:“难道是另有援兵?”
轩辕桀摇头失笑:“这是南都,是南都节度使的府上,再多的援兵,怕也不济事。”
李方妍想了想,又道:“那想来便是你与府上的贵客通过消息,马上就有人来为你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