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府兵们便也有条不紊的开始了行动,包围圈一步步被缩小,最终聚首在竹园东侧的小院里。
滴落形状的血迹正静悄悄的躺在竹门外。
许景亨低头端详了几眼,却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问侍从们:“六小姐怎么会在这儿,她是一个人在这儿吗?”
侍从低声道:“先前六小姐卧病,明仙小姐请了唐大夫施针,前段时日好像有了起色,人较之从前机灵得多,虽然有时候还是呆呆的,但眼睛里已经有了神采……”
“如今施针结束,只是药还在吃着,据说得以竹叶上凝结的露水来煎,加之六小姐这病宜静养,五天前,六小姐便带着南婆婆和几个贴身丫鬟搬到了园中居住。”
许景亨点点头,没有近前,反而退后一步,示意后边的亲兵们破门。
……
仅存的两名暗卫战死,的确是有一些惋惜。
毕竟,这是轩辕桀的父亲留给他的最宝贵的遗产之一。
不过也仅仅是一些罢了。
这样无能的废物,不配在他手下效命,能为他而死,也算是至高的荣耀了。
跟身中数箭的几名暗卫比起来,轩辕桀的伤没那么严重,只是也不容乐观。
他腿上中了一箭,手臂上也有些擦伤,行动速度随即慢了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被人抓住只是时间的问题。
轩辕桀拖着那条中箭的腿艰难前行,正分辨方向的时候,忽然间嗅到了一股名贵药材的味道……
有药,就意味着伤情可以得到有效的医治。
虽然对此刻的他来说是治标不治本,仍然无法抵消外边猛虎一般涌上来的敌人,但轩辕桀想得更多——能在李衡府上用如此名贵的药物,至少说明这里有一个身份要紧的人。
身份要紧,就意味着此人或许可以成为他的人质!
轩辕桀撕开衣袖,咬牙将那条伤腿上的伤口裹起来,尽量不惹人注意的翻进了院墙,循着气味一路摸到了煎药的地方。
看守着药炉子的是个梳双环髻的丫鬟,这显然不是轩辕桀需要的人,倒是不远处有个正在挑拣药材的老妇人,衣着同其余婢女明显不同。
从她脸上的纹路和稍显粗糙的手掌,轩辕桀看得出她大抵并不是什么主子,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只是此时此刻,那已经是他所能寻到的最好的人质了。
撞开窗户跳进室内,丫鬟们的尖叫声响成一片,轩辕桀恍若未闻,三两下拿住了那老妇人。
破船也有三千钉,即便受伤,他也不至于连一个寻常老妇都擒不住。
刀架在那老妇脖子上,轩辕桀冷冷扫过室内花容失色的几个丫鬟:“都给我闭嘴!谁再出声,我就杀了谁!”
几个丫鬟苍白着脸孔瑟瑟发抖,最后听从吩咐,抱着头,一起蹲在了角落里。
轩辕桀则寒声问那老妇:“说,你主子是谁?!”
那老妇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吓了一跳,脸上也失了血色,剧烈的喘息几口,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忽的抬高声音:“有刺客,快跑!”
轩辕桀情知她是在给主子报信,眼底闪过一抹嗜血,当下一刀狠狠刺在她肩头,同时抬腿将她踹倒,怒极反笑:“倒真是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那老妇随之倒地,痛呼一声,呕出一口血来。
轩辕桀举刀意欲杀人,却听门外一道清厉的声音传来:“住手!”
他扭头去看,却见门外立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女,生的极清冷出尘,一双眸子冷的像冰,身形异常单薄,即便披着厚重的大氅,看着也仍觉纤细。
南婆婆听见声音,艰难的看了一眼,急得流下泪来:“怎么不听我的话……”
轩辕桀目光迅速的在她身上扫了一遍,再居高临下的看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老妇,终是挑一下眉,将刀刃转了个方向,探寻的看着来人。
李方妍却没有同他卖关子。
她开门见山的告诉轩辕桀:“我乃是南都节度使之女李方妍,你方才所伤的,是从小就照顾我的南婆婆。”
轩辕桀从中听出了几分别样意味,这让他不由得再看了自己脚下的那个老妇一眼:“听起来,李小姐好像很在乎她啊。”
李方妍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一个人质,我要比南婆婆合适的多。至少,府上会有更多的人为了我而迟疑,而不会为南婆婆心生犹豫。”
轩辕桀从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人。
居然还有人会抢着去做人质。
且还是为了一个奴仆。
从小就照顾她么……
“我真的很想知道,”他舔了舔嘴唇,饶有兴致的问:“如果我现在就杀了她,会怎么样呢?”
李方妍将目光从南婆婆身上收回,很平静的告诉他:“那你一定会死。”
轩辕桀冷笑一声:“别忘了,我还有你这个人质!”
李方妍冷笑一声:“不,你没有。即便你挟持我出去,我也会告诉他们,不必心存忌惮。今日各方势力云集府上,却出了这样的纰漏,最后叫人逃脱出去,李氏岂不是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扫地?我乃是李氏之后,不可坠了祖上的英名,死又何惧!”
轩辕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