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影子的人,到底还算不算活着? 日光黯淡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见,纸张燃起微弱的火光,映在玩家脸上,也照亮他们脚下。 什么都没有。 “不对,不是这样的,我记得很清楚,刚来桐花镇的时候我们还是正常的,那会我们都有影子。” 高中生飞快回忆进入副本后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有了答案,“是鹤先生的那杯茶,那茶有问题!” 显而易见的事实,他们来到桐花镇后没有吃过别的东西,也没有遭遇任何意外。能让他们生死变换的,也只有那杯茶了。 “是谢沉,都是谢沉的错!”一个玩家吼道,“如果他没有那么顺从地喝掉那杯茶,我们也不会放松警惕,跟着找死!” 遇到问题,责怪别人总是最容易的。 “既然选择跟随别人的判断,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贺七冷着脸睨他一眼,讽刺道,“那杯茶难道是别人按头给你灌下去的?” 撒泼的玩家无言以对。其他玩家尽管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但还是少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花力气推卸责任。 迫在眉睫的问题是他们要不要在天黑前进入这些房子,以及是单独进去还是结伴同行。 而这些玩家不知道的是,一墙之隔的房间内,被他们议论的当事人正在经历严重的精神危机,并且无比后悔刚刚的选择。 一条毛色鲜亮,蓬松柔软的长尾巴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那油光水滑又纤毫毕现的毛发每一次扫过他的手背,都会激起条件反射,让他头皮发麻,浑身僵硬。 “咦,我有这么可怕吗?你怎么动都不敢动一下?”前方传来的嘲笑声格外刺耳。 谢沉后背贴着墙,如临大敌地看着眼前的狐狸精。 狐狸精拿起桌子上的铜镜,顾影自怜一番,满意道,“今天又是沉浸在自己美貌中的一天呢!” 谢沉看着眼前一身红裙的狐狸精,神色沉痛。 少女,也就是江阿花清冷的五官被最大程度保留了下来,身体也依旧匀称修长,非常符合正常人类的审美,而她头顶那泛着红晕的尖耳朵,以及身后那条灵巧柔软的水红色尾巴更是为她添了几分旖旎风情。 如果刚刚进来的不是谢沉而是别人,恐怕眼下早就是另一番景象。 但只有谢沉,他是真的害怕! 根源在于他小时候被亲戚家的德牧狂追一公里后狠狠咬住小腿,当时那鲜血淋漓的景象至今还会在他梦中徘徊,膝盖被伤到的骨头也会每逢阴雨天就隐隐作痛。 自那以后,谢沉就对一切毛发蓬松的存在心生忌惮,和白芷热恋的时候甚至试图说服她将自己那头过量的长卷发剪掉和他一起留寸头,被白芷无情拒绝并羞辱一通后只好算了。 为了保住女朋友,谢沉在恋爱中负重前行整整三年,也不知道后来分手的时候有没有从心底里长舒一口气。 狐狸尾巴依旧乐此不疲地在扫过他的裤脚依旧手背,谢沉一边抖落胳膊上激起的鸡皮疙瘩,一边怀疑这只狐狸精就是故意的。 当然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就连系统都比狐狸有良心,【我觉得与其吓唬前男友,你不如想一想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身为npc的白女士永远爱岗敬业,【我一个npc我知道什么,这是玩家才应该思考的事情!】 系统:【......你开心就好。】 白芷并不开心,因为她的尾巴被人抓住了。 谢沉深深吸了口气,修长的手指突然攥住这条不断在他指缝间撩拨的红狐狸尾巴,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这位......姑娘,难道没人告诉过你,狐狸尾巴要记得藏好?” 白芷拽了把尾巴,居然没有拽出来,还将她的尾椎骨扯得生疼。 “放开。”白芷冷冷道。 谢沉盯着她泛红的狐狸耳朵看了会,不知想到什么,忽然笑了笑,然后将手松开。 重获自由的狐狸尾巴极其嚣张地在谢沉手背上狠狠抽了一把,然后飞快地躲在白芷身后蜷起来。 白芷抱着尾巴靠在墙上。 谢沉看了眼自己被抽出红痕的手背,眉头微动,抬起眼不带什么感情地对眼前的狐狸精道,“这位女士,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狐狸女士懒得理他。 谢沉不紧不慢道,“可我相信,你会出现在这里,总是有原因的。” 白芷满脸写着拒绝沟通,抬眼却对上谢沉冷冽的目光。 谢沉的瞳孔色泽很深,像浸在水银里的黑曜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