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即使昨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在生物钟的作用下,他们依旧在差不多的时间睁开了眼。 安室透感觉他似乎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具体梦到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的胸口发闷, 悲伤和喜悦交织着, 让他睁开眼时用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现实当中。 他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 用冷水拍了拍自己的脸,额前的头发不免有一部分被水所打湿,他干脆用手将其往后一捋, 看着镜子里映照出来的自己平静了一下心绪,将所有可能会表现出来的破绽全部挡在了厚厚的面具之下, 脸上摆出了惯用的表情。 好了,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 做好了接下来会迎来长期的怀疑、审查的准备——作为和苏格兰关系比较好的组织成员, 就算迄今为止他所表现出来的没有什么差错,也势必会迎来大量的、反复的验证,更严重的甚至会迎来审讯, 组织在这方面一向是宁可错杀一千, 不肯放过一个,这还是因为他是代号成员, 要是有关系的是其他底层炮灰, 想必早就一枪崩了了事。 压力肯定是有, 但是有雅文邑在的话……等等?雅文邑?安室透陡然一惊, 重新恢复冷静的大脑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昨天晚上在现场, 除了他们之外, 还有没有其他人看到神院度? 如果没有还好说,如果有那就糟了,会不会有人将昨晚没能抓住hiro的原因归咎于是神院度放走了他?抑或更严重一些……背叛了组织? 安室透能清楚看到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凝重的表情,他的手抓握着洗手台的边缘,心中一瞬间的惊悸让后背都感觉渗出了些冷汗。 尤其昨晚不知为何是由朗姆负责hiro的抓捕行动,而朗姆一向与神院度不对付……不,说是深仇大恨都不为过,如果真是他所猜测的后一种情况,朗姆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吗? “砰!”“砰!” 枪响!而且是几乎重合的两声! 安室透猛地抬起头,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夺门而出,朝着楼下奔去:“雅文邑大人!” 有着银色长发,穿着黑色大衣的身影撞进了他的眼中,举起的枪口还带着硝烟的味道,对面的玛克手中的枪握在手中,库斯塔隐藏在视线死角的地方,而赤井秀一在距离神院度不远处,目光锐利地盯着琴酒,手中的枪冒出的青烟证明另一声枪响就是来自于他。 安室透快速将这一切收入眼中,然后紧张地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的神院度,确认没出什么事,这才面色铁青地看向了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琴酒!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琴酒的嘴角勾起了冰冷的弧度,双眼带着杀意看着安室透,“波本?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什么?”安室透貌似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然后做作地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嘲讽地说道,“该不会是朗姆放跑了苏格兰的事吧?怎么?还特地来通知一声?告诉我们办一个庆祝会吗?” “庆祝会?是个好想法。”琴酒低笑出声,眼眸中透露出森然的寒意来,“是什么的庆祝会可就不一定了。” “我可是被朗姆指使得团团转。”安室透抱着臂轻蔑地一撇嘴,意有所指地说道,“连现场都没去成的家伙怕不是搞错了什么吧?” “呵,你也只有这个时候可以牙尖嘴利了。”琴酒并不在乎安室透的讽刺,尤其是这个家伙的嫌疑程度并不小,假如最后真的查出这也是一只老鼠……“波本,我很期待你在我的枪口下会露出怎样丑陋的姿态。” “放心,你不会有这一天的。” “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说出这种话。” 琴酒嗤笑了一声,目光落到了神院度的身上,他今天的目标并不是安室透和赤井秀一,而是另一个更大也更麻烦的家伙,“还需要我请你吗?” “一大早上你就非得破坏点东西?”神院度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装饰画,上面描绘着的浅色的花朵上出现了一个孔洞,尤其是它跟旁边两幅是一套的,这下怕是要一并更换掉了,他放下手中的杯子,起身抱怨着说道,“弄得像我会跑掉一样。” “这可说不准。”琴酒毫无温度地说道,手中的枪始终若有若无地指向神院度,眼神在表情冷峻的赤井秀一身上转了一圈,这家伙刚才的反应很快,下手也够狠,怪不得组织里会有那样的传言,“护主的家犬可不止一条。” “总比居无定所的野狗要好得多。”赤井秀一声音低沉地说道,除了看起来眸色略深了一些外,貌似坦然接受了,库斯塔挑了下眉,心想自己看不出来也是有点原因的,谁能想到卧底的路数居然这么野啊?他瞥了琴酒一眼,然后态度自然地略微低头向神院度请示道,“雅文邑大人?” “我看看……现在走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得及中午饭。”神院度看着钟表估算了一下时间,轻松地说道,“那就速战速决吧。” “等等,雅文邑大人。” 神院度带着些许疑问转过头来,安室透的嘴唇动了动,紫灰色的眼睛中掠过了一抹挣扎,在心中安慰着自己不会有问题的,看雅文邑的态度想必早就有所准备,但是…… “……还望您万事小心。” “放心。”神院度从容地摆了摆手,微笑着说道,表现得不像是要去赴什么龙潭虎穴,而是要去踏青抑或参加什么宴会,“一会见。” 大门在他们的眼前关上,安室透脸上的表情一收,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阴影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