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梦见了一座很高很高的楼,上面写着冲销楼三个字,然后,我被......万箭穿心。” 白玉堂没说的是,他在梦里,还看到了谢箐...... 虽然只是梦,可梦里那种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疼得撕心裂肺的感觉,犹如亲历。不过还好,他将梦里的她,护住了。 冲销楼和万箭穿心几个字,像一道巨大的闪电,一下霹在谢箐头顶,将她连灵魂都差点霹碎。 全身血液开始往头上冲,冲得耳膜呼呼着响,脑子里嗡嗡嗡一片,很快只剩一片空白。 谢箐手里的酒壶掉在屋顶上,顺着屋脊滚下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谢箐?”白玉堂看着脸色明显惨白的她,一下慌了神,“怎么了?” 谢箐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像丢了三魂七魄一样。 白玉堂握住她的手,发现一片冰凉。 “小谢青,莫要吓哥哥。”白玉堂掐了掐她的手心。 手心里传来的一丝疼痛,让谢箐总算回了神。她缓缓看向白玉堂,眼前的小白,永远是那么的鲜活,永远漂亮得咄咄逼人。 眼眶一下就红透,鼻子一酸,虽然努力想控制,可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一下抓住白玉堂:“小白,我怕。” 谢箐浑身都开始颤抖。 白玉堂轻轻替她拭掉脸上的泪,声音有些飘忽,也不知是在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傻瓜,那只是梦。梦是相反的,别怕。” 谢箐哽着嗓子:“小白,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白玉堂诧异地看着她:“什么事?” “小白,从现在开始,不要靠近冲销楼,好不好?” 感受着她冰凉的手,白玉堂没说话,看着她,眼神渐深,好半天才道:“小谢箐,你来自一千年以后,对不对?” 谢箐点头。 “那小谢青是不是知道了什么?”白玉堂眨了眨有些起水雾的眼睫。 谢箐心里一跳,努力抑制住恐慌,摇摇头:“小白,虽然我来自一千年以后,可我上历史课根本就是摆烂状态,压根不知道北宋的历史是怎样的,再说,历史书上只会讲一个朝代的重大历史事件等,我怎么可能知道每一个人要发生的事啊。还有……” 一向戏精的她,却忘记了,只有拼命想掩饰什么的人,才会刻意说一大段话。 看着她明显慌乱欲盖弥彰的样子,白玉堂心脏剧烈收缩了一下,随即像被冰川覆盖,浑身血液开始寸寸凝固。 她果然...什么都知道。 “那你干嘛哭?”白玉堂盯着她,嗓音有些嘶哑,眼神让人不敢逼视。 谢箐心里一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些:“五爷,我胆子小,听你说万箭穿心,我害怕啊。” 白玉堂盯着她看了很久,垂下眼睫,声音模糊不清:“谢箐,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哭?” 谢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五爷,你第二次问我这个问题了。你要真死了,我会哭死的。” 在陈州的时候,他就问过一次了。 白玉堂沉默了下,忍不住又问:“那你...会不会终究会忘记我的存在。” “不会!”谢箐斩钉截铁地道,忍住内心的慌乱不堪,抓住白玉堂的手,“小白,你别说了好不好。” 别说了,再说下去,她就装不下去了。 “好。”白玉堂将快要汇聚到一起的雾气眨掉,揉了揉她的头,笑了笑:“傻瓜,五爷不会死。死了,你和展昭会伤心的。” “那你记住你答应我的事。”谢箐吸了吸鼻子,忍住鼻头的酸涩。 “嗯。”白玉堂深吸一口气,“不靠近冲销楼。” 谢箐这才破涕为笑:“小白,都怪你,看我酒壶都摔没了。” “那介不介意和我一起喝?”白玉堂将自己的酒壶晃了晃,她总是...很随意地拿展昭的茶杯喝茶,可却似乎很少用他的。 “小白的,当然不介意。”谢箐笑着抢过酒壶,喝了一大口。 白玉堂看了看酒壶,目光在她唇上一掠而过,也拿过来喝了一口。 两人抢着酒喝,打打闹闹了好久,谢箐的心情总算恢复了平静,嗯,只要小白不去冲销楼,就一定没事。 “谢箐,还有几日就是中秋了,汴梁每年的中秋节,会有很漂亮的灯会,到时候,你和展昭陪我一起去看好不好?”白玉堂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眸底闪过一丝眷恋。 “嗯嗯。”谢箐满口答应,有些向往,“我还没看过汴梁的中秋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