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汴梁到钧州窑的路上,一辆马车慢悠悠地行驶在官道上。道路两边,是渐渐葱郁的树林子,时不时有各种飞鸟的啼叫声在安静的林间响起。 “舅舅,我要尿尿。”一小女孩的声音脆生生地响起。 “春妹,你怎么又要尿尿。叫你别喝那么多水就是不听,女人就是麻烦。”小男孩的语气像个小大人一般。 “东哥,你是哥哥,不可以这样对妹妹说话。”一中年男子呵斥了一声,“大哥,实在抱歉,麻烦再停一下车啊。” “客官可别这么说,带着小孩出门可不容易。行,我马上就停啊。”马夫笑道。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长相漂亮却一脸老成表情的小男孩将小女孩小心翼翼地抱下马车,回头对马车内中年男人说:“舅舅,你腿疼的老毛病翻了,就在车里休息。我陪春妹去尿尿就是。” 中年男人不放心地嘱咐:“东哥啊,可得看好春妹,不要走远了。” “舅舅你放心吧,我又不是几岁小孩。”小男孩说得一本正经。 “行了行了,快去快回。”中年男人失笑,嘀咕了一句,“你这孩子,从小就这么早慧,成天像个小大人一般绷着脸,一点不像个五岁孩子。” 两小孩手牵手往官道旁边的树林子里走。 “我说春妹,就在这路边嘘嘘了不就可以了,干嘛走这么远,这树林子里好阴暗,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 “哥哥,人家是女孩子!”小女孩娇嗔。 “行了行了,我陪你去就是。女人就是麻烦。快点啊,我可想快点回钧州窑去找大舅下棋呢。” “哥哥,娘亲是让我们回去祭祖,祭祖知道吗?” 两小孩嘀嘀咕咕地说着话,往林子内走去。 林子内的飞鸟,惊起一片,扑嗤扑嗤地到处乱飞。 半柱香后。 马车内的中年男人不耐地掀开车帘张望了一下,皱了皱眉:“奇怪了,这春妹和东哥怎么还没回来?” ...... 这边,谢箐和展昭的马车一路疾驰在通往松江府的官道上。 大概是因为昨晚睡得太晚,谢箐没一会就靠在马车壁上睡着了,本来坐直的身体因为马车的摇晃,无可避免地和旁边本就隔得很近的展昭挨在了一起,脑袋也歪倒在展昭肩上。 展昭正握巨阙的手微微一僵,缓缓低头看她。 许是马车里有些冷,睡着的谢箐,一接触到展昭温暖的身体,就本能地往他靠拢,还无意识地蹭了蹭。脑袋也在他肩上磨了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靠着。 眼前的少年,皮肤白皙剔透,垂下的眼睫长而浓密,时不时颤动两下,看起来就像那蝴蝶翅膀在扑闪,仿若羽毛一般刷过展昭心底。 展昭犹豫了下,终究没有推开她,顺手将外衣脱了下来,盖在她身上。 这一段路不是太好,马车总时不时颠簸几下。又一个稍大的抖动后,谢箐脑袋猝不及防地一下磕在了窗边。 看着她被磕红的额头,展昭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声,手臂一伸,将她揽住。 马车继续颠簸,她的头却再也没有磕过碰过。 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展昭渐渐走神。 前几日,收到师门来信,他才知道原来师门也联系不上荆王赵曦了。虽然赵曦贵为皇子,可赵曦自来和师门师兄弟处得很好,尊师重道,每逢佳节,必备厚礼送往昆仑。 可从三年前,赵曦就再也没有和师门来往过。 师门不在乎礼不礼的,也不屑攀附权贵。可赵曦却因为天资聪颖,活泼洒脱不拘小节,热血正义而成了师父最为偏爱的弟子之一。对于这样不太寻常的情况,师父难免担心出了什么意外,思来虑去后,便差人来东京找他,让他帮着打听下赵曦的消息。 只是他也不知赵曦近况如何,只是听说身体抱恙出宫修养去了。 展昭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 他也托包大人打听过,可包大人动用了所有关系,也没法知道荆王去哪里修养去了。那宫里的人,对荆王的事三缄其口,包大人也无可奈何。毕竟这种事,在皇家本就属于敏感事。众所周知,不出意外的话,赵曦就是未来太子。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和社稷安稳息息相关,圣上不透露一点信息,太正常不过了。 “Spy,Spy你个锤子。” 睡着的谢箐突然吼了句梦话,听起来很是忿忿不平的感觉。 这突如其来的一吼,把展昭从荆王的事里抽离回来,一脸讶异地看着谢箐。 “老子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