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云羡拍了自己脖子一巴掌,骂道:“妈的,这洞穴里虫子真多,咬老子几口了。” 宋正也有些郁闷地扫视了一眼阴冷的东西。 宋正也挠了挠痒。 谢箐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蚊虫啊,她果真是敏感了。 ...... 次日,赵曦和展昭一行人抵达了承恩寺附近,两边分头行动,各自照皇帝的要求去了指定地方,而龙飞凤舞和圣女等人,则按事先约定好的方案,有条不紊地行动着。 承恩寺某大殿前,赵曦按照规定卸去刀剑,跟随宋然走进了位于承恩寺内镜湖边的一处专供贵人落脚的院落,那是皇帝临时居住的“行宫”。 皇帝正在临时御书房里闭目养神,云慕尽忠尽职地站在他身后。 看着“只身一人”前来的赵曦,他笑笑:“三年了,你可算来了。” 赵曦没说话,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之人,还是那张熟悉的脸,熟悉的声音,可却......再也不是他的父皇。 心里,一下有些难过。 他虽是魂穿到两岁的赵曦身上,但他穿来时,意外失忆,甚至智力都跟着下降到几岁状态,一直到六岁才恢复记忆和智力。在失去记忆的那四年里,他得到了活了两世都没曾拥有过的完整父爱。第一世和第二世,虽然他的父母都很好,但却宿命般地,在他和妹妹很小时候就离开了。 所以,在大宋,他是第一次,真正拥有了那份想了很久很久的父爱。 在那四年里,赵祯不仅亲自教他读书写字,教他朝堂谋略,教他如何为君......他也会陪他一起玩小孩才喜欢的游戏,甚至像个普通父亲那样,将他搭在肩上飞奔。 待他恢复记忆时,他已分不清他究竟是赵曦,还是谢轻揽。可他却知道,从此,他将赵祯当成了真正的父皇,也从此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赵曦。 也因此,他一边寻找妹妹,一边认认真真地学起了一个优秀君王该有的一切才华。那些年,他竭尽全力地帮赵祯治理国家,除了在襄阳的事上,他采用了其他方法,但却从未背叛过他的父皇。 只是,他却从未想到,他最爱的父皇,竟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极尽屈辱。 “儿臣不孝。”赵曦终于出声,行了礼,衣袖下的手,却攥出了青筋。 今日,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将为他的父皇,讨回公道,拿回父皇的一切。 宋仁宗坐起来,对赵曦道:“来,陪朕下棋。” 赵曦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云慕赶紧拿来棋盘和棋盒,宋然则出去吩咐侍女上茶水。 侍女很快端了茶水上来,云慕接过皇帝专用的茶杯,将茶放在皇帝面前。侍女再将另外一杯放在赵曦面前:“殿下请慢用。” 赵曦接过,两人目光相撞,又自然分开,看不出任何异常。 侍女微微福了福身,安静地站在一旁,随时伺候着。 棋盘铺开,皇帝先行。 黑子白子,你来我往。 每一步,都是智慧和人心的博弈。 云慕在旁看得一脸糊涂,宋然到是懂下棋的,只不过,却无论如何都跟不上两人的思维速度。虽然两人走得并不快,似乎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但每一步,都让宋然要想好久,才能明白其中的玄机和奥妙。 宋然眼神复杂地看着赵曦和皇帝,心里长叹,跟不上,跟不上,根本跟不上。 无论是皇帝还是赵曦,那脑子都不是他能比的,即便他在普通人里,也算佼佼者了。可这两人的每一步,都是谋略智慧的比拼,是人心的较量,是各种他看都看不懂的较量。 背后安安静静站着的侍女,余光将棋盘的每一步都看在了眼里,仍然面无表情,眼底,却渐渐染了一丝笑意。 赵曦浅抿一口茶,又落下一子,皇帝似乎哼笑了一声,将黑子落在了赵曦疏忽的地方,瞬间瓦解了他的合围,低叹道:“都道朕的曦儿擅长棋盘博弈,但赵曦啊赵曦,你可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赵曦淡定地道:“人生如棋,棋如人生,世事如棋步步新,不到最后,父皇又怎知鹿死谁手。” “是吗?”皇帝嘲讽地一笑,“那朕可要拭目以待了。” 赵曦拈起白子,手起子落,咫尺间,战局扭转。 “父皇似乎忘了,您曾教导过儿臣,置之死地而后生。”赵曦看着皇帝,眼神渐深,“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皇帝瞳孔咻然一缩,脸色有些难看地看着棋盘,好久才冷笑一声,再度落下一子:“机关算尽时,根本不会有后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