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是几小块残留的骨头,已被火烧得漆黑和破碎,早已看不出究竟是哪个部位的骨头。 包拯看了一眼,就将匣子关闭,狠狠闭上眼,两滴清泪悄然滑落。昨日还如此鲜活的白五爷,如今,只剩几片碎得不能再碎的遗骨。 那个风靡了整个江湖,迷倒了整个开封府、整个汴梁,甚至整个大宋的万人迷,那个让整个大宋为之惊艳的、文武双全的机关阵法天才,终究是......不在了。 公孙策也缓缓捂住脸,埋下头,那指缝之间,渐渐湿润。 艾虎直接崩溃,嚎啕大哭。 那个总是打他脑袋,却愿意给他打鸟玩的五爷,没了。 那个满脸嫌弃他却答应送他一个生辰礼物的五爷,没了。 那个一个wink就能让所有人犯迷糊的貌美如花白五爷,没了。 艾玉蓉捂住脸,跑了出去。 艾虎自己把自己给哭晕了,让那正准备离去的医官只得又手忙脚乱地来管他。 一直安静站在门外的四大金刚,全都蹲了下来,将头埋在膝盖之间,肩膀无声抖动,膝盖之下的青石板上,隐隐湿润。 那个霸道嚣张,恣意不羁,动不动就把他们困在半夜去放水回来路上的可恶白五爷,没了。 那个长期在开封府招摇过市比进出自家府邸还招摇自由的五爷,没了。 那个炫富得坦坦荡荡,自恋得明明白白,打他们还蛮不讲理,却总能在他们真遇上困难的时候,慷慨解囊,雪中送炭的败家子五爷,不见了。 那个美貌横扫千军,让他们看了都心颤的江湖第一美人,没了。 王朝率先忍不住,哭出了声。 今后,他们再也磕不了三人团了,再也磕不了明明清清白白却就是忍不住要磕的猫鼠了,再也不能因争论谁爱谁的问题在屋子里“大打出手”了。 其他三大金刚,见王朝哭出来声,再也抑制不住,也哭出了声。 襄阳王赵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垂下眼,默默地走了出去,等出了包拯他们的院子,才对身后跟着的凤舞和龙飞道:“务必给本王查出是谁从冲霄楼带走了晓月,启动了铜网阵......” 若不是那人,白玉堂不会死,若不是那人,殿下的妹妹不会悲恸得不愿醒来。 以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她是殿下的妹妹,那么,从今以后,就是她赵湘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 而且那人来冲霄楼的目地,肯定是冲殿下而来。至于白玉堂和谢青,应该是刚好被连累。幸亏,幸亏晓月在最后将殿下送入了墙体内的秘密机关。那机关,是在万一有敌人闯入冲霄楼第八层,能及时将要保护的人瞬间转移走的通道。 龙飞凤舞一拱手:“属下遵命。” “对了,朝廷下发的冬衣,都清点过了吗?”赵湘问。 凤舞点点头:“王爷放心,棉衣前几日就到了,属下和雷英亲自清点过,数量齐全,质量过关。” 赵湘颔首:“这几日,都给本王打起精神来,军营那边,操练不能停。若有任何异常,立即禀报本王。” 包拯和公孙策说了,一旦皇帝发现他们达成了同盟,下一步,极有可能会派兵攻打襄阳,因此让她务必小心。 赵湘又对龙飞道:“把殿下安置在我的隔壁,从今日起,你和紫天,十二个时辰轮流看护,没我命令,不得让任何人接近。再把我的暗卫调过来守在外围。” 既然那人都能闯入到第八层了,冲霄楼,暂时是不安全了。所以,那就把殿下安排到她的隔壁吧。 赵湘语气又沉又冷:“任何人!” 龙飞一拱手:“属下遵命。” 这边,艾玉蓉跑出院子,靠在一颗树下闭眼调整情绪。 “姑娘,你看到我的狗没有啊?”一个上了年纪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正是那日将谢箐吓到误入冲霄楼外围阵法那大狗的主人,那个花匠。 艾玉蓉茫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花匠失望地离开,一路走一路问看到的每一个人:“你们看到我的大花没有啊?” 只不过,没有人给到他想要的答案。 花匠在风雪连天里,边哭边走。 襄阳王府的下人并不在意,继续各自干着手里的活儿,谁也不会去在意一只狗的下落。 三日后,谢箐终于醒了过来,却像个没有灵魂的瓷娃娃一样,压根不看守在旁边的人,一言不发瞪着账顶看了很久很久,瞳孔完全是失焦状态。 无论旁边的人给她说啥,问她啥,始终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