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神色古怪地嘀咕一句,继而惊诧地问道,“你不同意,所以被捅伤了丢河里了?” 如果是这个剧本,倒是很符合淳朴的古典文学。 “我是同意的。”青年出乎意料地说道,“伤也不是村民造成的,他们收留我,试图医治我,但实在是伤的太重。为了报恩,我想我可以献祭自己。” 一般被献给魔王的少女才会这么想,第一次听一个男人说这种话,薛灵素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啧”一声之后,她耐不住好奇问道:“那你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白衣青年脸上的笑容渐渐变得苦涩,强笑着说道:“是我妹妹动的手,寻常时候,她也只是用鞭子,那天她却失控了,没有收住手……” 朴素正义观是构成薛灵素的基本要素,她立刻就想为他申请法律援助,这才想起来,大宋律管不着无法无天的家族势力。 “你父母都不管管吗?”她不可思议地诘问道,就连声调都提了两个度。 “管的。”男人说道,“确定我没救了以后,母亲将我放到村里,卖了五两银子。虽然不多,但他们也出不起更多的价钱了。” 有这种父母,倒不如无父无母。 笑死,这算是哪门子的管呀?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换作是她,想都不用想,一定会果断拿起复仇龙傲天剧本。 “等等,你们家什么家庭呀重女轻男?”薛灵素一下就发现了盲点。 重女轻男的家庭并不是没有,但像他们家这么极端的,还真是闻所未闻。这小子不会是在编谎话忽悠她吧? 在她陡然犀利的目光中,白衣青年断断续续回忆道:“我记不清了……妹妹,他们叫她宫主,会做世间最美味的牛肉汤。母亲,只记得是个严厉的老妇人……每次见面,好像都会问我要钱。别的,我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叫女儿公主,逼自己成年的儿子养家,敲骨吸髓,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但在听到青年也失忆的时候,薛灵素即便是在大润发杀十年的鱼,练出来的铁石心肠,也不能无动于衷。 人总是会对相同遭遇的人,展现出同理心。 因此同样失忆的薛灵素,忧愁地叹了口气,姑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有一些专管闲事的朋友,也许可以帮你的忙。” 【你是懂祸水东引的。】系统忍不住讥笑。 想必陆小凤和楚留香,午夜梦回时也会因交友不慎而悔青肠子。 白衣青年还不知道,自己是在接受谁的关心。但他轻轻蹙眉,苍白柔弱地说道:“或许我本就没有姓名,姑娘既然救了我,为何不赐我一个名字呢?” 薛灵素深吸一口气,几不可察地往旁边挪了挪,嘴硬地说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可没有救你,只不过是路过而已。” 眼中的希冀瞬间湮灭了,青年凄然一笑,勉强说道:“是这样么,连这样的伤势都能自己痊愈……妹妹说得没错,像我这种怪物,不配得到善意……” 这是一只郁闷低沉的小狗,让他独自舔、舐伤口,他可能随时会死。 薛灵素捂着心口,默默承受着来自良心的谴责。正是他这个下意识的反应,叫她意识到,面前的男人心理状态并不正常。他极有可能是一个被精神折磨多年的病人。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带你一起走的。”她的语气依旧冷硬,“要怪就怪,学医救不了精神病。” 青年不懂她在说什么怪话,只是温顺地说道:“姑娘,我并非纠缠不放的人。只是想着,哪怕有一日的时间也好,能护送你走出这片山谷。” 他都一再退让了,再拒绝的话,就显得她好像非常不近人情。 也行,左右他自己说的一天时间,到时候再纠缠,就不能怪她殴打病患了。 “行吧,你既然需要一个名字……”她的目光扫过对方,草率地说道,“叫小白好不好?” 不对不对,这不是更像条小狗了吗?要不是遇见他,薛灵素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隐藏嗜好。正想说算了,还是换一个吧。 “这名字很好,非常好。”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抓住薛灵素的手虔诚地说道,“那么姑娘的名字,可以告诉我么?” 对男人心软倒霉一辈子。继收下男仆之后,现在又面临痛失真名的窘境。 她轻描淡写说道:“苏灵雪。” 文字游戏,不算说谎。 【牛批。】这是来自系统的表扬。 它当然应该为薛灵素的机智鼓掌。虽说色令智昏,但她好歹还是记得给自己披上马甲。 青年眼中浮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