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月,我就能出去了。到时候正好能赶上三月的春日赏画大会!” 他的语气里洋溢着喜气。 房门一响,一只绣鞋踩了进来,差点就踩中一本随意掉在地上的《南方工事集》。 冉檐飞刚回头,就瞧见冉玲珑逆着光站在门口,远远地望着他,眼睛里闪过嫌恶和隐怒。 “阿姐……” 冉檐飞立即起身站好,讪讪地叫道。 冉玲珑弯腰捡起掉落的书本,仔细抚平书页上的折痕和卷边,最后轻轻搁在了书案上。 “我……我刚准备收拾来着……” 冉檐飞知道自家三姐平生最爱书,见不得糟蹋书的行为,赶紧找补起来。 “不要再装腔作势了。” “什么?” 冉檐飞没听清。 “我说,”冉玲珑一字一顿地喊道,“不要再装腔作势了!” “阿姐,对不起。我这就去学习。” 冉檐飞局促地绞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他原以为这么说后阿姐会消气,但冉玲珑却更加愤怒,直瞪着他。 “够了!” 冉玲珑一掌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侍候的小厮浑身一抖,哆嗦着退到角落去了,只当自己不存在。 “我恨你老是得过且过的样子。你怎么能这样满不在乎地轻易度过自己的人生?你以为把自己承担不了的东西拱手相让我就会开心吗?你不要再用没有天赋来搪塞了,就算是你最喜爱的东西你也没有足够的勇气去做出一番事业。你老是瞻前顾后,唯唯诺诺,懒惰拖延,你这个软弱的胆小鬼!” 冉玲珑说完,便拂袖离去。冉檐飞下意识地想追上去道歉,但是张开嘴又什么都说不起来。他站在原地望着三姐远去的背影,心中翻腾起复杂的情绪。 此后,冉玲珑每日都早出晚归,整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泡在北边的工坊里。冉侍中问起,她也只是轻描淡写过去。冉侍中知道女儿还在生气,便不多问了。反正她也快出嫁了,嫁人后脾气总是要磨一磨的。 冉玲珑不想再为家里的事情气恼,干脆一鼓作气、争分夺秒地推进自己早就想做的事情——将她自己画了三年编写出的《工程要义》印刷出来。 《工程要义》写好之后,冉玲珑第一时间给了自己的父亲过目。冉侍中也算是经验老道,深谙工程设计的巧思,连夸她编写得十分缜密详实,哪怕拿去书院讲授也不为过。然而他话锋一转,叹了口气。 “要是你是个男儿就好了……” 冉侍中明明看着冉玲珑,却像是在透过她看一个自己心中捏造出的完美后代。 冉玲珑觉得心寒,继而怒火中烧,却又只能缄默不言。 “印书自然是好事,不过新雕模板所费太大。还是得找相熟的印刷坊,但是那样就不好暴露你的名字了。你夫家不会欢喜的。不如换成为父或者你小弟的名字?” 冉侍中说着,畅想到了未来的图景,然而看着女儿的脸色沉下来,只好尴尬地咳了两声。 “实在不行,换上冉家的署名也是不错的。” 冉玲珑没答应也没拒绝,印书的事情就这么搁置下去了,直到她偶然听到米芽提及了活字印刷。至少据她所知,活字印刷在方玉国还没有出现过。 冉玲珑现在不单单想印一本女人写的工程书,她还想印方玉国的第一本活字印刷出来的书。为此,她典当了自己平日里几乎不怎么用的首饰摆件,又加上手里攒的月钱,全都投进了印刷坊。 原本坊里的人手不大够用了,她又请了当地小有名气的匠人队伍来加入。领队姓袁,是个笑嘻嘻的话唠,好奇心旺盛得像个小孩子。他时不时就要跟赶来支援的米芽探讨一下具体的工艺。 “米兄,我袁心慈好久没碰到像你这么投缘的人了!今晚跟哥几个一起去我家吃顿饭怎么样?我三弟可是缘山书院的主厨,那手艺老好了!你想吃啥,通通不在话下!” 袁心慈非常不见外地拍了拍米芽的肩膀,旁边一伙沉默寡言的匠人们也露出了欢迎的微笑,但米芽还是推脱了。她现在还有最后几天班要上,今天都是挤时间过来的,实在不想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去应酬了。 “那行,你下回有空咱们再聚。” 袁心慈见米芽不是客套,也不再多说。他闭上嘴,沉下心来干活,倒是很有老师傅的高深模样,刻字模又快又好。 米芽走到二楼,瞧见冉玲珑正在伏案计算。 “找这个速度,精准地刻书里需要的字模,再加上一些必要的配图,最快也要两三个月。” 冉玲珑放下笔,拿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