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部的路，先乘马车，再改行水路。不同的是，这次跟着她一起的是明雪和柯林两位帮手。 她们还带着女王的推荐信。至于大宗货物，她们走前和驿站签了契约，交由她们运输。这次轻装上路，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米芽和辰月部的人原本就有交情，再加上带着女王的推荐信，事情就更加顺利了。 因为种植了大量的潮汐草，辰月部这段时间也收获颇丰，对潮汐裁缝铺很有好感。听闻米芽要来开分店，都很是欢喜。不少人还自荐当店员。米芽笑着约她们到时候来面试。 这次的选址还是在辰月部的集市附近，米芽还特意选了个自带大仓库的店面。柯林负责联系工匠进行店铺装修，而明雪面试了不少当地人，选定了店员。 等穿着工作服的新店员安置好了送来的货物，米芽她们带着一批卫生巾还有一个大柜子，进了辰月部的学校。 宣讲生理知识的女使之前已经来过了。这次完全是看着女王和免费卫生巾的面子，米芽她们得以进学校宣传自家的商品。 台下还是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不过这次上台宣讲的变成了明雪。她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尽管很紧张，她也还是笑容大方地讲完了卫生巾产品的细节。米芽觉得她做得比自己好。 在互动环节，米芽敏锐地发现孩子们似乎对用来演示的娃娃也很感兴趣。 赚了一些钱之后，米芽做了几个精致些的胖乎乎动物娃娃用于演示。明雪把娃娃发下去之后，好多孩子都伸手去捏软乎乎的毛绒娃娃，简直爱不释手。米芽觉得裁缝铺也可以做些玩具娃娃，说不定很有市场。 分发完油纸包，米芽她们把演示的娃娃送了出去。在跟校长磨了许久的嘴皮子之后，米芽得以把带来的大柜子放在了学校的厕所附近。柜自的侧面刻着“潮汐柜”三个大字，里面放着许多单片装的日用卫生巾，最外面是合上的玻璃门。 除此之外，米芽还搬了小桌子和板凳放在潮汐柜旁边。桌子上放着登记册和笔。一时没带卫生巾的女性可以来这里找管理员购买。要是没带钱也可以先登记使用，事后补钱就行。 说到管理员的人选，校长给米芽推荐了附近的一个老年女性。 “……她也是个苦命人。几个女儿在两年前被叛军杀死，她家里就剩她一个了。她一直不相信女儿不在了，执拗地在家里等她们回来，也不肯去娘屋。娘屋的工作人员虽说时常上门照顾，但她的日子还是过得艰难。倒不如让她来学校来，我们管饭，你给薪水，还有孩子们时常跟她说说话，兴许她能解开心结……” 米芽去请了那位老人来潮汐柜旁工作。 老人头发花白蓬乱，听说要去工作，将自己浑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阿木要去学校工作啦，阿木挣钱带你们去吃糕好不啦？” 她对着裂着一道疤的镜子，微笑着说话。可那里没有她日思夜想的亲人。她陷入了时间的裂洞，执着地相信着从前的记忆，不愿跨过割裂这一切动乱。 米芽不忍再看，转过身去掉下两颗无声的急泪来。 她跑出去看着青蓝色的天空，忽然很想知道阿木耶在做什么。 在离开辰月部的前一天，米芽专门去了一趟学校。她想知道老人是否还适应新的工作。 即使是孩子们的上课期间，她也在座位上坐得板板正正，眼神清澈得像刚出世的孩童，尚且不识人间的真面目。下课的时候，女孩子们结伴找她买几片卫生巾救急，她总是慈祥地同她们说话。不知道她是否在孩子们的身上看到了亲人的影子。 明雪留在了新开的分店，应对开业的人潮。而米芽和柯林乘水路往西，径直穿过临近的月部，又换了马车，到了未月部。 一眼望去，尽是高大的桑树。蚕农们每日都背着背篓，爬树摘桑叶，带回去喂快要结茧的蚕。这里几乎家家养蚕，家家缫丝。生丝卖给月部中心的绣坊，可以换得家里的口粮。 米芽来到绣坊街，这里的绣坊鳞次栉比。她都不用看招牌，径直走向了最高大的一栋建筑。 许久未见的织芸阿乐迎了出来，带她们参观绣坊。 绣坊里和潮汐工厂一样落着重重细纱，生怕有蚊虫进来污了绣面。除此之外，这里对食物和火烛的管控也很严格。一场大火，可能会毁了整个绣坊。 米芽瞧见玉指纤细的绣娘埋头刺绣，手下的蝴蝶几乎要飞出绣面来。再往前走，就是制作成衣的。织锦料子在绣娘的裁剪缝合下，变成了合身的衣袍。 米芽想起了新商机，便对着织芸阿乐说起来。 “阿乐，我们可以合伙做个新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