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们睡的这个房间在阁楼,以前也是潘妮住的地方。阁楼的吊顶要比其他楼层高出一些,面积和普通单人间差不多,但家具却少得可怜。只摆了一张木头单人床,上面铺着灰扑扑的三件套,床边只有一个矮衣橱。潘妮从里面找出几件旧衣服换上。 床头上面有一个斜着的窗户,打开后就能看到忽明忽暗的星星,和在勿忘我小镇以及法师学院里看到的一样好看。 确保房门锁好之后,米芽才把假发彻底拿开,用毛巾细细地擦拭着湿淋淋的头发。她的金发乱七八糟的,潘妮拿着剪刀又帮她修整了一下,现在只剩一指长。米芽觉得自己的头轻了不少,短头发也很快就擦干了,很是方便。 以防意外,黑色的假发就在她的手边隔着。 米芽背靠着床头,坐起来,把笔记本搁在膝盖上写字。今日她从海德和其他客人的谈话中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全部转化为了简洁的干点子记录在笔记本上。 玫瑰小屋是海德的所属财产,米芽现在应该算是半个打工人。后面还有很多变数,再说了现在也还没到跟总店的大家联系的必要时候,米芽还没兑换空间法阵。 她拿着笔,在“黑市”两个字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上楼之前,海德说明天是去黑市拿货的日子。米芽自然也想去,海德竟很好说话地同意了,她指派了潘妮和地狱犬看店。 潘妮散着蓬松的头发,趴在床头看星星,一副回家了之后轻松自在的模样。 米芽瞧了她一眼,又盯着自己的笔记本,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但黑市就是目前的合理原材料来源,米芽要借此探寻更多信息,不可能不去。她合上笔记本,决定先去了再说。 拉窗关灯后,小阁楼里只有黑乎乎的一片。米芽跟潘妮两个人蜷在还算暖和的被子里,囫囵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潘妮被尿意胀醒,掀开被子下了地。 “早知道睡前就不喝那么多奶茶了……” 夜里还是有些冷。她哆嗦着披上外套,缩着肩膀往外走。阁楼这层没有厕所,她还得跑去楼下。 米芽被这动静吵醒了,没有睁眼,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罩着的假发。 假发还在。 她翻了个身,让自己的脸朝着门。 眼睛虽然还是没睁开,但她的意识是清醒的。要等潘妮回来把门关上,她才能真的再次睡熟。 然而,似乎过了好一阵潘妮也还没回来。 米芽睁开眼,将自己从床上撑起来,伸出手去拿兜里的怀表。 在她触碰到冰冷表盘的那一刻,楼下突然传来了闷闷的打斗声。 米芽的呼吸一滞。 米芽翻身下床,光脚踩在上了年纪的木地板上。粗糙的木地板剐蹭着她的脚心。她放轻手脚,顺着旋转小楼梯向下跑去。 不知是哪个房间的客人骂了几句,那打斗的动静竟然瞬间停下来了。黑沉沉的夜安静得可怕。 黑发黑裙的米芽将自己隐藏在阴影里,她向左看去,长长的走廊上空无一人,只有一一间房的房门大开着,里面透出一点光亮来。耳边忽然传出了轻微的嘎嘣声,还有压抑着的痛苦呻\吟。 米芽心中一紧,寻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扭身向右。 右边没有长廊,只有相对着的两个小房间,此刻都闭紧了大门。米芽之前只用过一楼的洗漱间,这一层的构造和一楼差别很大。她不确定这里是否是潘妮刚想来的洗漱间。 米芽用手探路,抚摸上滑腻的门,将耳朵贴上去。 有水声。 很有规律的嘀嗒声。 是什么正在淌着水。 臭烘烘的抹布味穿过门缝,钻进了米芽的鼻子里。 她轻轻推开门,发现里面满满当当地挤着各种清洁工具,看来是个杂物间。 米芽转过头,把头靠在另一扇门上。 那种剐蹭摩擦的嘎吱声更加明显了,还有闷闷的呜咽声,那分明就是潘妮的声音! 米芽的手绕到后面,握紧了自己腰上别的匕首。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推开门,架着锋利的匕首对准了前方。 里面是洗漱间,进门是一块空地,靠墙砌了洗漱台。最里面是一个个厕所隔间。只有一楼和四楼有厕所,二楼有女浴室,而三楼则是男浴室,五楼的阁楼只有一个房间。 此时洗漱台下有两团黑影正吭哧扭打着,旁边散乱着一堆散架了的白骨。 一颗后脑勺扁得像瓢的头骨立在肋骨堆上,愁眉苦脸地看着闯进来的米芽。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