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愔远远跟着姐姐到了长安,看她进来宫殿,但他不敢进去,上次他惹了住宫殿的人就被关了一千年。 现在看到熟悉又陌生宫殿,他不落荒而逃就不错了。而且皇宫气息压着他很难受,让他喘不过气。自己靠近一步,浑身都怕得发抖,手心攥着自己拖地的长发,双臂紧紧怀在胸前。 但是他又不敢离着太远,他还要等姐姐出来。 现在是白天,他不太喜欢白天,因为在阴暗处待久了,身体还没有适应阳光,所以哪怕是深秋季节的太阳,阳光照着他皮肤让他感觉有些不舒服。 于是他先给自己变了一身衣服,样式跟姐姐给他的一样。将自己隐身在长安城内的一棵百年银杏树内。挑得还是整个长安城内年龄最老的一棵。 魇魅天生喜欢在树上睡觉,如果说凤凰非梧桐不栖,那他们倒没有挑剔,只要树龄越长越招他们喜爱,司愔这只尤其更甚。 因为树可以活很久而且可以很安分,静静在那生长,除了枝叶变得更繁茂,树干变得更粗壮,除此之外便再无多大变化。 在魇魅眼里树象征着时间流逝带来的变化,也是漫长生命里一个可靠的陪伴。 此时另一边,卫青鸿牵着陈晏在回东宫的路上,她胡思乱想一阵后,后知后觉才觉得自己手被卫青鸿攥得有点发麻。 她感到有点无语,同时感觉气氛怪怪,卫青鸿也不说话。她主动开头道:“这不是去鸣凤阁的路,这是去哪呀?” “东宫,父皇说了,你的事情,我全权来管。” “哦。那个去你宫殿呀,能不能别牵手了,没关系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还听得见,还有宫女扶着我,殿下你这样让你宫里美人看见了可不得吃醋。”她开玩笑道 这玩笑开得实在不合时宜,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周围气压都低了。但按照常理十八岁的太子爷没有正妃,侧妃、良娣、良媛都得有一个吧!!她觉得自己应该没说错什么。 他道: “我宫内美人众多,还都是南浔来的美人,你们南浔真是出美人呀。” “那可不,我南浔山清水秀,当然出美人了!”她甚至语气有点骄傲。 卫青鸿气得甩开她的手,走了几步,深呼吸几口气,又回头抓着她的手腕道:“走吧”。 天空飘来一朵云彩遮住了阳光,天一下子变得昏暗起来,现在是清晨,露气还很重。他道:“宫里人怎么搞得,这么冷得天,去找件狐皮大氅来。”上次申屠明跟他提过陈晏冬天怕冷得要死,这事他一直放在心上。 陈晏内心想得是,自从养了只狐妖在后山修炼,她为了照顾狐妖火火的情绪,已经跟他发过毒誓自己绝对不穿狐皮大衣了。 她扶了额头晃了晃脑袋道:“多谢了。”她现在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 陈晏可从来没有在卫青鸿面前撒娇发嗲过,虽然他们之间是别人都看得见的暧昧,卫青鸿主动,陈晏不好拒绝,不会拒绝,更不敢拒绝。 毕竟她是他们家手下的“逆臣贼子”,自己爹妈还在人手上。 但她确实又很欣赏卫青鸿的品行能力与为人,她也很感谢卫青鸿对她的关照。 他们这辈子顶多是知己是君臣,但绝不可能有有郎情妾意的关系,哪怕有一丝,陈晏都绝得对不住自己的家人。所以对这段感情,卫青鸿沉溺,她很清醒,却又不能明确耍脸色的拒绝,搞得就很尴尬。 陈晏觉得这种她态度有点欲拒怀迎,欲擒故纵的感觉,有点不负责,她又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可能就是中了魇魅幻术的后遗症。 “抬脚,台阶。” “哦好的。” “前面是平地。” “好” “是门槛,跨过去。” “……” 等入了座,她道:“多谢殿下好心,不过殿下倒不必将我看得如此柔弱,修仙人的五感是略强于一般人的。” “郡主您先用早膳。”一旁的侍女说道,陈晏侧手边的桌子上已经准备好了 “没关系我四五天不吃饭都没事,时间紧迫,殿下我们先说正事吧。” “时间紧迫,也得有条不紊的慢慢来,我不相信你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他冷声道 一大早卫青鸿内心便五味杂生,欢喜、忧虑、生气,特别是在听到她还在逞强的语气和现在一副肉眼可见的虚弱,他捏紧了拳头,皱着眉头,语气变得冰冷威严,最后这种压迫感让陈晏乖乖吃早膳,也不说那些说是开玩笑,其实戳卫青鸿肺管子的那些话了。 申屠明说过陈晏师姐在某些方面某种时刻真像一朵娇弱可怜的小白花,让人眼见而没来由的产生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