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个的僻静处,陈晏道:“这里不错,有花香鸟鸣,大哥就在这里安歇,我为你守夜。”她看了看地平线上散射出来的阳光,笑吟吟道:“不对,这不该守夜了。” “你不休息吗?”卫青鸿深黑的瞳孔不加遮掩得流露些担忧。 “再说我照顾不好你,我问题就大了,毕竟我…算了算了不说了。” 毕竟越王和王后还在他父皇母后的手上。卫青鸿知道陈晏那句没有说完的话。 他想起母亲说得话,“好在那姑娘不是个有野心的”。话说野心这个东西,他其实也没有多少。 陈晏念了诀,挥手又布下一层金光结界。她道:“这能保护大哥不受野兽的干扰,我去旁边的小溪旁换个男装梳个头发。 卫青鸿刚刚是有些困,不知为何落地又不困了。但他还是选择乖乖听陈晏的话,躺在草地上假寐。 陈晏动作很快,换了男装的她,轻悄悄地走到卫青鸿身边,看他闭目。她便在一旁修炼打坐。他并没有睡着,还是在她打坐后,偷偷看着她。陈晏的身材格外纤长,所以有种轻灵与清婉。但她的额头与眉型都显得朗阔坚毅,大概是遗传了父辈,有这像男儿一般的剑眉,更显得英气出尘。她又遗传了母亲多情的桃花眼,眉眼之间的独特让她的男装有了一股雌雄莫辨之感。 陈晏趁着这个功夫,正打坐运气,调动修为。修仙之人,体内会修出一股真气,如果修仙越久,真气就越强,到达一定境界时,一草一木,一花一叶都能变成杀人的武器。万步之外,可杀人于无形。 但她的情况很特殊。祤天宗上下一致都认为陈晏的仙缘不是一般人能比的,绝对是万里挑一世间难有的。但奇的是,一般仙缘高的人,修仙的天赋,能力也会更高。 但陈晏并没有突出的表现,虽然很聪慧,但还没到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好在掌门师尊的教导下,陈晏十分刻苦努力。她也不怕吃苦劳累,虽然偶然也会偷点小懒。 比如来京城的路上她就悠哉悠哉的骑马坐车乘船。 两人一路感到南浔已经八月初八的下午。 “原来,这就是南浔!” 红衣少年的跳下剑,踩在娃宫大殿的屋脊上。娃宫是依据山势而建,巍峨壮观,宫内以朱帘罗绮装饰,宫内外有荔枝木瓜树,一年四季都繁花似锦。不过这些都是过去了,自从娃宫没了主人,花木便没人打理,娃宫也被人封了起来。 站在这,卫青鸿能俯瞰整个南浔城。 “原来这就是梦里的南浔,画里的南浔,曲里的南浔。”他大喊道,语气难掩激动。 “喜欢吗?” 卫青鸿道:“梦里的南浔太朦胧,这么看来那些画师的功夫还不到位,曲里的南浔又太虚幻。” 已经秋天,南浔城外山上像火染一般,枫叶层叠叠,少年一扎马尾,发丝在风中微微摆动。陈晏看着风中的他,太阳的柔光照在他身上,少年挺拔坚毅的身影倒映在她褐色的眼眸中。 “下山吗?” 少年转过身,伸出手,“走,咱们一起跳下去。” 陈晏犹豫了一下,她道:“今天我来当东道主。”她跳下屋脊。 卫青鸿看着停留在空中的手,自嘲的笑了一下。 空荡荡的宫殿内,只有他们,又孤独又热闹。 “我父亲最爱桂子,我只顾着给母亲带她爱的凤仙花膏染指甲,却忘记折一支桂花带给父亲。大哥,你知道吗,十年了,我都快忘记母亲的脸,却还记得她的红指甲。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可有些事却又印在心里,我想哪怕就是被最喜欢蛊惑人心的魇魅迷了,也忘不掉南浔的春花秋月,忘不了南浔的雪。” “魇魅?” “嗯,一种传说中的妖怪,天地所生,最擅长幻术,传说魇魅的可以让人忘记一切。” “我想如果真有这个妖怪,他也不能让我忘记你。” 陈晏将卫青鸿甩到身后道,“绕过那个亭子,那边有株桂花树。如果她不心虚她也不必走这么快。 也许是早间下了一场雨,金桂已落满地,空气的桂花夹杂着一些潮湿的气味。她轻轻折了一枝,怕为数不多的花枝上再掉几朵下来。 她看着手中花枝道:“我们陈家,子嗣薄,爷爷生了三个孩子,只有父亲活了下来。我又是父亲的老来子,我想父亲对于我的出生大概有些失望吧。” 卫青鸿试探问道:“那你对你父亲还有怨恨吗?” 陈晏抿着嘴轻轻摇了摇头,“从来没有,是父亲让师尊带我去祤天宗,不然往后余生我也只能呆在那小屋子里,看着一棵瘦梧桐了了度过余生。” “那你怨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