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这样的诱惑。 上首,卫子夫温柔的声音仍在徐徐传来:“待少府将此物打造出来,若是果真合适的话……江女医?女医?” 婉转的声音、不疾不徐的语气让江陵月回过神来,一下子涨红了脸:“皇后娘娘,我……” 走神了,还被当事人发现了。 呜呜呜好社死。 卫子夫并未发怒,而是笑道:“是我说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引得女医细思?” 江陵月按了按左胸的位置。一颗心正在狂跳不止。她意识到,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只是在想,刚才我画给皇后娘娘看的只是粗略的草图,但轮椅除却轮子和扶手之外,本身还有许多细节可以填充。不若让我看看病人的情况,好为她量身定制一座轮椅,这样的话行动更加方便。” 卫子夫听了并未立刻答应,而是沉吟了一会儿:“既然这样……等会儿我要去长信宫拜见太后,你随我一同去。” “得了偏风之症的人,是太后娘娘?” 卫子夫颔首。 江陵月并不惊讶。能劳动卫子夫亲自寻医问药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系统给她提前剧透了。 “敬诺。”她说。 卫子夫还有宫务在身,命长御领着江陵月来到了椒房殿的偏殿之中,好生招待。长御又就命人端上蜜水与果脯。 江陵月咬了口硬硬的果脯,心底却盘算起系统刚才所说的话。 麻醉药和手术刀。 这两样东西,她必须要拿到! 卫子夫暂时看不出对她反感,未央宫女医的编制是十拿九稳的事情。可是这个时代主流的医学著作是《黄帝内经》,诊断的手法是望闻问切。 她一个外科系的……没学过。 这就很尴尬了。 诚然,江陵月拥有两千年后的知识和眼界,怎么也能稳定混口饭吃。但要她一个医学生,眼睁睁看着原本能治好的病,却因为工具的缺失而放弃治疗,那该有多煎熬。 但现在好了,工具不再可望而不可及。 江陵月一下子有了希望——她要在西汉重操旧业,当一个外科大夫。 呼。 下定决心之后,江陵月反而心思澄明了起来。 来西汉也有一旬了,她一直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被系统的任务和霍去病的安排推着往前走。但这件事如同拨云见明,她终于窥见了一点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的意义。 趁握手术刀的手还没生疏,总该干点什么。 江陵月露出一点久违的笑意,如一道熠熠晖色划破了堆叠的层云,露出了朗霁青空。 - 半个时辰后:“女医,中宫请您同去长信宫。” 心思大定后,江陵月眉眼中的拘谨,无形之中舒展了不少:“我马上就去。” 卫子夫亭亭立在车驾前,正和一个宫女说话:“轮椅的图纸可带上了?” “回娘娘,已经带上了。” “可有派人去通传?” “派了清窈去长信宫。” “那就好。” 江陵月敏锐地察觉,卫子夫不复刚才的轻松自在,眼底却隐含一抹忧色。仿佛去长信宫看望王太后,让她很有压力似的。 江陵月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多问。 卫子夫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惑:“太后的身子一直不算好,五年前躲过一场生死大劫之后,就更是如此了。再加上义女医去岁自请出宫,以至于太后对延医问药,竟然生出些许的排斥之心。” “……原来如此。” 江陵月听后并不觉得惊讶,讳疾忌医是很多老年人的通病,即使一国太后也不能免俗。 唯独一个点令她在意:“那位义女医?” 听起来,不像是专业水平不好被赶走的,要不然太后也不至于心心念念地记挂。 卫子夫说:“女医因其弟义纵坐法,羞愧难当之下,自请出宫。”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让江陵月睁大了眼。 义纵! 汉武朝有名的酷吏! 他被坐法处置,可能不是犯下罪过,而是刘彻不再想用他,随便找个借口处理了。 弟弟坐法,姐姐当不了公务员也在情理之中,太后却因此身子变差了。 江陵月眯起了眼睛:那太后的反应……有没有一点对武帝不满的意思呢? 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