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姝:我感觉想上个厕所。 上了厕所,磨磨蹭蹭回到会议室,问题还摊在那一项。 栾姝:我想静静。 等等,静静就在身边,余静和高沐都以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 栾姝已经上了三次厕所了。 栾姝问,“可不可以不填?” “不行。”陶涛无情拒绝。 他往椅背上一靠,把手搭在把手上,以一种审视的姿态禁锢着栾姝,“说吧!我结了还是结过。” 栾姝见躲不过,干脆利落,“目前的发展方向是单身有利还是结婚了更有利?” 陶涛说:“单身吧!” “我想一想。”栾姝头脑混乱,这件事从发生后就被她死死锁在记忆深处,当作没发生过,只要她不说,他不说,世间就无人知道,他们便以这样平行线的模样一起呼吸着地球这个大家园共同的空气,至死。 这是一件隐秘的,她与他唯一还能联系在一起的事情,真的要结束吗? 她的目光落在会议室墙壁上的内部宣传照,周之真的大幅头像,她想起那一对情侣号的连号号码,想起六年来的杳无音信,开始就是个错误,开始的是她,结束的也该是她吧? “我要走流量和实力并存的中花路线吗?” “是,而且你目前的流量确实如此,你看看你的粉丝量。” 栾姝快速翻开微博大号,微搜之夜过去才一周时间,她的粉丝量增加了一百万! 而随便一刷,“绿茶精”的茶言茶语便向她扑来,几乎要砸她一个跟头。 都是微搜之夜那晚上她勾着唇角,两眼亮晶晶无辜又嚣张地向丁南晴那句“未来,我依旧会赢过你,每一次!” 确实够茶的!也够有勇气的! 流量中花,那便要牺牲恋爱婚姻几年,少爆绯闻。 “也不是不能改,毕竟明星的人设随着身份改变。阿栾你想清楚,决定了就不能反悔,我带艺人,第一就要坦诚,第二要有信任,第三不能是反复小人。” “那我就是单身。我决定了,当年年少无知,总有一天要去买单。现在到时候了。” 算起来是她占了便宜的,得了人,现在还用他给的财富解除了目前的困窘,借着“离婚”,许是可以亲口说声感谢,或是其他方式补偿他。 不能总自欺欺人,婚姻和爱情应该是一体的,她也是年少天真把萌动的喜欢当□□,甚至用“占有”的方式来处理彼此关系,而他更是个纯粹简单的少年,她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每每想起当年,她都觉得自己是只可恶的大尾巴狼。 陶涛他们出去了。 而栾姝的回忆落在六年前。 那时她紧赶慢赶,等办好签证买机票追去美国,已是他离开两周之后了,她攥着手机鼓起勇气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响了许久,那边的人接通了。 栾姝心头的石头落了地,她结结巴巴地描述了自己在哪里,他吩咐她等着,她等了许久,那天很冷,天空阴沉沉的,下起了毛毛的雪,她裹紧自己单薄的大衣,看着街角的咖啡厅,忖着那一杯咖啡窝在掌心的温暖。 “咖啡?”不知何时,身边站了位少年,他身形高大,裹着一件短款的黑色连帽夹克,帽衫压得很低,碎发压在眉眼上,遮住了眼底沉光,声线低低的,带了些冬日的冷寂,又似乎融了碎雪的清新。 栾姝的心也似被冰冻了,说不出话,跟着他走进咖啡厅,他给她买了一杯滚烫的黑咖啡,她大口喝了,烫得半响没说出话,但咖啡的苦涩让她的心境慢慢平和。 “校园真大,都没见什么学生。”栾姝没话找话。 少年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很久以后栾姝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自己说了怎样愚蠢的话,城市和校园本就融为一体,当然很大。人确实也少,冷冷清清,未知的沉寂,安安静静的祥和。 他话少,栾姝也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本来是被派来跟他和谈,或者是开解他莫为爱情凄苦的,但看着他那张脸,栾姝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苦,苦吗?黑咖啡确实挺苦的,栾姝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美式不加糖,她应该要一杯暖融融的热可可,丝滑醇正,捧在手心温暖又舒适。 他带着她安安静静走了很多地方,就像一个老友带着初来乍到的朋友参观他的世界,但是全程没说过话。 冷清得比飘丝的小雪都凉。 转到夜幕降临,她实在找不到法子了,如果她完不成任务或者她的雇主认为她完成的不够好,她就没出差补助,更没那笔丰厚的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