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的气味,应当是做完杏仁酪,哄好了自家夫人。才有闲心来管管自家这个不孝子的。 宋时砚看见宋书达空手来的,可谓是松了一口气。 “父亲。” “哼,我可当担不起你这一声父亲。你这一走便是七八年,宋时砚,你可真是翅膀硬了!” 宋时砚低着脑袋,沉默不语,宋书达却是越想越来气。 “以你的才华,考取功名,得到圣上倚重,入朝为官,指日可待。你这满腹诗书才华,雄心壮志,便就这么舍弃了?圣贤书就这么白读了?” “寒窗苦读这么多年,你说放弃就放弃。转头就跑到关外去参军!” “你母亲身子骨弱,就只有你这一个独子。你别看天她整日跟没事人一样,若无其事的,其实呀,比谁都要担心你。” “父亲,你可知我为何想参军。”宋时砚一句话打断了宋书达,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委屈,却隐隐透着少年的倔犟。 是啊,当年宋时砚走得果断,宋府根本没有一个人知道原由。 所以才怨,才不理解。 “十岁那年,我跟着母亲回外祖母家。在路上,遇到一群流民。那时,戎狄频频来犯,骚扰我大梁边境,数不尽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那时我便在想,我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寒窗苦读那么多年。都说如此,便能入朝为官,造福百姓。可在那时,我发现我没有任何能力去保护任何人。只能看着他们受尽无数苦楚与磨难,被戎狄摧毁赖以生存的家。” “父亲,考取功名,入朝为官是光宗耀祖。为何戍守边疆,保护百姓,不是光宗耀祖呢!” 少年声音铿锵有力,句句发自肺腑。烛火摇晃,宋时砚目光炯炯。 “护黎民,平战乱。让大梁再也没有狼烟战事,家家都能团团圆圆,其乐融融。” “父亲,只有平息了战乱,大梁的百姓才有可能有安稳的日子。才能让那些有才之士有机会大展宏图,去造福百姓!” “参军,习武,是我那时候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所以我偷偷跟着沈伯父的行军队伍,跑到了关外,跟在了沈伯父身边。” “父亲,在哪里,我找到了我毕生追求。我想要当着大梁的大将军,守护大梁的每一寸土地和黎民百姓。” “剑锋所指,是敌人;剑锋之下,护百姓。” 少年目光灼灼,像是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眼神清明坚定,意气风发。一字一句,字字果断,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这是父子俩,相隔七八年,头一次如此推心置腹的谈话,句句入人心。 以前宋时砚总会隐藏自己真是的想法,去完成宋书达为他制定的目标。如今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 是该还他一片崭新的天地了。 宋书达长久不语,战场上,风云万变,波诡云谲,随时随地会有丧命的风险。他们就他这么一个独子。 但,既是他所愿,做父母的,自当鼎力支持,不该做他人生当中的拦路石。 “起来吧。”宋书达长叹一声。 “父亲?!” “既是你心之所向,命之所托。为父岂有阻止你的道理。” 以前的毛头小子,现在立起来,比宋书达还要高上几分。肩膀宽阔,胸有大志,已经成为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了。 雄鹰自应当翱翔于广阔天地,宋书达不想折了自己儿子的翅膀,困于这一方天地。 “去看看你母亲吧,好好安慰一下她。不愧是母子连心,她早就猜到了你的想法,看着若无其事的,其实担心得很。” “是,父亲。” 宋时砚从祠堂走出去,只感觉跟做梦一般。他记得,父亲是很反对自己习武的。 他当年本是跟父亲随意提了一嘴,自己想要参军。没想到父亲却大发雷霆,狠狠打了自己一顿。 少年叛逆,被罚的宋时砚反逆之心更是到了极点,留下一封书信,便走了。 如同梦游一般,宋时砚很快就走到了自家母亲的房前。 宋时砚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 宋夫人似乎就是在等着宋时砚一般,半靠在长椅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盛京新出的话本子。 “母亲,孩儿不孝。”宋时砚乖巧地跪下认错。 “你若是处处顺着你父亲,我都怀疑你不是我的儿子。”宋夫人没好气地呛了一句。 回应宋夫人的,同样是沉默。 宋夫人白了眼眼前的宋时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