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整个沈府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精致雅韵又不失磅礴大气。 特别是门口那两个狮子石雕,栩栩如生,恢宏大气。 雨歇云收,只留下湿淋淋的青石路。 此时正有一群人端立在门口,领头的是身穿墨绿色金提花缎面交领长袄,满头银霜的沈老太太。看起来已经年过花甲,拄着黑色的梨花木拐杖,却依旧精神抖擞。 服侍这沈老太太的常嬷嬷欢喜的声音传来。站在沈老太太身后,穿着雍容华贵,珠翠满头,一副富态模样的妇人可真是如释重负。 此女子,正是沈大将军的续弦,严寒艳。 当时沈念慈生母去世,沈父本不想再娶,可老太太死活要沈父娶续弦。觉得沈家是武将,而且如今只有沈父一个儿子了,随时都有可能战死沙场,人丁稀薄终归是不好的。 沈父没办法,又怕世人猜忌,只能随意娶了一个女子,严寒艳。 严寒艳虽然个书香门第的嫡女,谁知道性情却是泼辣无比,鼠目寸光,只知道斤斤计较的。 此时的严寒艳正冷着张脸,心里不停咒骂。这冰天雪地的,这死老太婆执拗得很,如何劝都不肯进屋等去,平白害得自己要在这里受冻。 沈家的马车逐渐停在沈府面前,沈念慈在紫堇地搀扶下下了马车,入目便看见了一大家的人在等她,跟前世的场景一模一样。 “哎呦,我的姩姩啊,一路上受苦了,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呀,可别冻坏了我的好姩姩啊。”老太太连忙上前,接着道:“你父亲来信,说你路上受了风寒,常嬷嬷,快,汤婆子。” “来来来,祖母的披风给你,暖和得很呢!”说着老太太便不容抗拒地将披风解下,搭在沈念慈身上。 “祖母。”沈念慈的声音带上了哽咽,娇俏的鼻子瞬间变得红通通的。回想起前世,祖母因为自己的事情,气得一病不起,最后离开人世。 “哎呀,姩姩,这是想祖母了,一回来就哭鼻子了。”老太太慈祥的面容宠溺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阿姐。”一道怯弱的女声和一道不满的男声同时响起。 沈念慈当然知道是谁,那两人正是严寒艳所出的孪生兄妹,沈念如和沈念康,说是孪生兄妹,性情却是两个极端。 在沈念慈印象中,沈念如是出了名的胆小怯弱的娇娇女,沈念康却是出了名的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 沈念慈对于她们两个其实也不太熟悉,毕竟常年跟随父亲在关外,前世自己回家没过多久便嫁人了。 只是浅笑“嗯”的一声,表示回应。 “哎呀,老太太,大姐儿受了风寒,怎么能在这风口久站着呢,我们快进屋,快进屋呀。” 严寒艳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呆了,这腊月的寒风跟刀子一般,好不容易保养的肌肤又得变得粗糙了。 “对了,祖母,你身体不好,父亲也让您不要等他…” 没等沈念慈说完,那老太太眉毛一竖,语气瞬间带着小小的不满,却又骄傲得很,道:“谁等那个不孝子,我等的是我家的乖姩姩,他爱回便回,不爱回拉倒,人就竖在军营里守夜算了吧!” “走,姩姩跟祖母进屋,这天寒地冻的,别冻着我们家乖姩姩了。” 语气转变之快,让沈念慈紧绷着那根弦终于松散,眉眼间染上了笑意。 老太太温暖的手掌紧紧地握住沈念慈,逐渐温暖着沈念慈的心扉,安抚着受尽磨难的沈念慈。 回家,真好。 “祖母,真是偏心!平日里对我可严厉了,对这个沈念慈倒是宠溺得很。” 沈念康不满的声音在老太太和沈念慈走远后愤懑响起。 “阿兄,不得乱说。阿姐跟随父亲在外,许久未曾归家,祖母才会如此想念。再者说,阿兄整日荒唐行事,不思进取,祖母才会对你严厉的。” 沈念如与沈念慈长得一点都不像。沈念慈是巴掌大的瓜子脸,美得明艳张扬。而沈念如却像她母亲,圆溜溜的娃娃脸,再配上圆溜溜的眼睛,可爱得很。 此时沈念如被这寒风吹得煞白的小脸蛋因为跟沈念康争执,逐渐染上了红晕,特别是耳朵,瞬间变得绯红。 可能是因为害怕,不自觉地扯着衣袖想缓解害怕,但看向沈念康的目光却是坚定无比的。 “沈念如,你怎么讲话的,我可是你亲兄长!”沈念康特意把那个“亲”字重重地强调出来。 “阿兄,我们都是沈家的子孙,不应该分得如此清楚。而且,我觉得阿姐是很好很好的!” 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