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也只管冷着脸和他们说话,没有许多计较。 面对这个娇娇柔柔的表妹,他想语气柔和一些,效果却不如人意,说出来的话语气只觉得怪异僵硬。 山如黛继续装死。 方从音便瞪了方漱一眼。 在方漱心里,长兄的威仪甚至要排在父母之前,他挨了这一个眼刀子,忙上前又是鞠躬又是作揖,语气里混世魔王的影子一点也无:“山表姐,都是弟的不是,地上这么凉,你又身体不好,如果冻坏了可怎么是好,回去你要打要骂我绝不说一个不字。” 他是淘气惯了的,低三下四竟然也是顺手拈来。 方漱这么低眉顺眼好声好气的道歉,山如黛也不好意思在趴在地上了。 她慢悠悠的爬起来,许是心中有鬼,并不敢抬头看方从音。 她虽然起来,头发上却沾了几片枯叶子。 方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方从音飞快瞪了这个好弟弟一眼,方漱噤了声,又往前凑了凑,讨好道:“山表姐你等着,我去寻那只野鸡。那野鸡毛可漂亮了,送给你做毽子。” 说完他看向长兄,方从音颔首,他向那羽箭落处寻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打中那只野鸡,不过大话已经说出去了,就算这只没打到也要带一只回去充充面子。 方漱一走,此地就只有方从音和山如黛两个人了。 周围寂静的可怕。 静默了一会儿,周冰镜催促道:“快开口,别指望那个闷葫芦先说一个字。” 山如黛也想开口,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却不知道说什么。 按理说,她和方从音的真实年龄相当,阅历也应该相差无几,但事实上,方从音这种古代标准士大夫,她真的不知道怎么接近。 没想到,还是方从音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他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表妹别太生气,我回去一定上禀父母,好好管教阿漱。” 山如黛一直低着头,那片枯叶在乌黑的发上更是显眼。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拿下了那片枯叶。 山如黛低着头,好像并没有察觉。 察觉到自己的举止不合礼节,方从音又咳了一声,继续道:“他的十遍家规,你可以看着他写。” 山如黛抬头正好和他的目光对上,这次是两人都别开脸去。 大表哥果然是正人君子。 她开口道谢:“多谢大表哥。” 方从音摇了摇头:“本来就是他的错。” 看着少女乌黑的发顶,他心中一动,山如黛似乎并不如何喜欢顾长策,昨日赐婚后她的表现不是惊喜,而是惶恐。 他试探着开口:“昨日之事,如果你不愿意,还有周旋的余地。” 山如黛疑惑的抬了头,金口玉言,皇权至上,真的还有余地吗? 不过她真是很高兴就是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懂,她不愿嫁给顾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