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铺秀,梨花飘雪,正是好春光。① 有船慢悠悠的在这运河上前行,浮光跃金,水光粼粼,不知名的花瓣落入水中,为这古板无澜的河水也添了几分动人的芳香。 只可惜这般美景,坐在船中的人却蹙着眉,并没有心情欣赏。 山如黛对自己突然穿书这件事还没缓过神来,尤其是那个古怪的系统。 为什么别的女主角都有金手指,她的系统却一问三不知啊? 系统冷冰冰的的女音在脑海中想起:因为你又不是女主角,你穿的只是一个炮灰。 按照系统的说法,山如黛穿的这本书就是一本再俗套不过的真假千金文。 女主角真千金是方家的小女儿,在年幼时不幸与家人失散,她的母亲因为想念她茶饭不思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方父在草原游历时遇到了一个和女主角长相相像的小女孩,就把她带回了家中,一解方母思女之苦。 就这样,假千金成了从马背上的女孩成了金枝玉叶。 可十年后,方家又找到了真千金,接下来就是美丽活泼机智的女主角斩获各路美男的大脸爽文了。 至于山如黛穿的这个和她姓名相同炮灰,大概就是那种小言文最常见的胸大无脑的花瓶,父母去世,姐姐在嫁人的路上失踪了,她一个豆蔻年华的无知少女,没有办法只能前来投奔唯一的亲戚姑母。 她这位姑母山氏,便是真千金的二婶母。 山如黛只是个除了美貌一无所有的废物美人,居然还看上了女主的男人宋知白。 宋知白虽然不是官配男主,但作为女主的爱慕者自然是情比金坚一心一意的,姑母亡故,又逢乱世,美人儿只能像无根儿的浮萍仰仗男人的鼻息过活。 她再次见到意中人时,已经是下贱的舞姬,那人却是高坐上的贵客,她看到宋知白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羞愤难当,当晚就自缢而亡。 系统只告诉了她山如黛悲惨短暂的一生,其余的只是在给她洗脑,根据原剧情,她在方府认识的表哥们都是大有前途之人,只要勾搭上一个,别说性命无忧,荣华富贵也享受不尽。 山如黛对此表示怀疑:“女主的男人是那么好勾搭的吗?” 系统沉默。 山如黛想起那些年看过的网文:“你会给金手指吗?就是做完任务给奖励那种?” 系统还是沉默。 山如黛对这个废物系统有些无语了:“那我不去方府行吗?”既然没有金手指,她又穿成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小女孩,山如黛实在是不想再去掺和真假千金的浑水。 系统这次不装死了:“你还能到哪去呢?无父无母,无家可归,去方府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在外面你只会死得更快。” 山如黛沉默,这系统总算说了句有脑子的话,虽然很不中听。 小丫鬟梨子看自己家小姐坐在风口处发呆了好一会儿,忙提醒她风大,莫要着了凉。 山如黛有些好笑,她穿的这具身体应该是十五了罢,这梨子比她还小上几岁,只有十岁出头,一团孩子气,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提醒她注意身体。 山如黛冲梨子笑了笑,虽然觉得这风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却还是遂了梨子的意思,随她到船舱里去了。 她也不想这小女孩因为她又要挨夏嬷嬷的数落。 夏嬷嬷仗着是她的奶母,最爱端着架子教训人,连她都要时常挨挤兑,何况这可怜的小丫头。 主仆二人进了船舱,却还是没逃过夏嬷嬷的火眼金睛。 她故作威严的盯了两人一会儿,说道:“小姐也别嫌老奴话多,只是这进了方府,咱们虽然是亲戚,却是和那打秋风的也没有两样。” 她苦口婆心的拉过了山如黛的手:“方府可是名门望族,娘子进了那金乌,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恐怕都要被人耻笑。” 山如黛心中不耐烦,面上却还是笑意盈盈,她不动声色将手抽出:“奶娘已经说过了许多遍,我一个字都不落的记在了脑中,肯定不会让人家笑话的。只是午后春困,奶娘先要我睡一会儿再说这些大道理罢。” 夏嬷嬷一时间竟然有些愣住了,山如黛一向最是软弱和平的,她的教诲从来都是乖乖听着,这还是头一次开口打断。 山如黛也没理她的反应,自己去床上假寐,试图再从系统那里套出来有用线索。 山如黛问:“那我怎么才能算完成任务呢?” 系统回答的很快:“只要活着顺利嫁人就行。” 山如黛:“不一定是那个宋知白?” 系统顿了一会儿,才回答:“不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