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景隆的声音,见他走来。 被几个锦衣卫簇拥的青衣男子,绷着的脸上也露出微笑。 躬身作揖,“下官见过.....” “哎,骂我!”李景隆停步,佯怒道,“你小子跟我整事儿是不?” 那男子苦笑,“下官不敢......” 话音未落,李景隆一个箭步,上去用胳膊夹着对方的脑袋,直接一个脑瓜崩,“郭小四,你小子几年不见,学会整景啦?” 说着,揉揉对方的脑袋,“忘了你小时候,拿弹弓子射我坐骑的事啦?我好好一匹口外马,让你把眼睛都给弄瞎了!” “呵!”那青衣男子笑笑,不动声色的推开李景隆,“那时候,下官不是不懂事吗?” 说完,轻轻的整理下衣襟,跟李景隆拉开两步距离。 李景隆爽朗的大笑,脸上好似真挂着故人重逢的喜悦。 随即,他忽然一拍脑门,“看我,忘了介绍了!” 说着,赶紧拉过赵石,开口道,“这位是承恩侯家的大公子,万岁爷的内弟,国舅爷!” 那青衣男子赶紧俯身道,“卑职郭官僧,见过国舅爷!” “岂敢岂敢!”赵石慌乱的摆手,“这位大人多礼了!” 这个名字他听都没听过,但一见这人他就知道这人的地位非凡,因为这人身后好似亲兵一样站着的几个锦衣卫,看服饰都是千户的品级。 而且,不是那种普通的千户,而是世袭千户。因为他们腰间,除了配刀之外还挂着玉炳的小刀。这种做工精美价值不菲的玉炳小刀,可是大明豪门子弟的标配。 也就是说眼前这几个低调的锦衣卫千户,很有可能是因为父祖的功劳,世袭的锦衣卫千户。 “这位!”李景隆又开始对赵石介绍郭官僧,“故陕国公的幼子,排名老四!他小时候,总是跟着我屁股后头跑。”说着,又看看郭官僧,“记得你第一年入宫当侍卫,就在我那一班是吧?” “曹国公好记性!”郭官僧笑笑。 李景隆这么一说,赵石就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了。 武定侯郭英的小侄子,故陕国公郭兴的老儿子,已故郭宁妃的侄儿,已故鲁王的表兄弟...... 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淮西功臣之家子弟! “你怎么在这?”李景隆又问道,“淮北水灾把你......?” “下官已调任京城了,接到圣旨就快马加鞭从凤阳赶过来,抓捕私盐案的人犯!”郭官僧说话不卑不亢,很是得体。 “这小子原是凤阳留守锦衣卫指挥使,现在调任京城了?” 李景隆心中一惊,“抓捕涉及私盐的官员,皇上居然没用京师的锦衣卫,而是中都的人?” 他心中想着,面上依旧是笑,“哟,那不是高升了吗?”说着,笑道,“跟我说说,你现在什么官职?” 郭官僧笑笑,没说话。 “跟我还藏着掖着?”李景隆笑道,“回头朝廷邸报下来,我还能不知道?” 郭官僧眼角扫了下赵石,“蒙皇上隆恩,侥幸任锦衣卫指挥同知!掌印管事!” “哦?”饶是李景隆城府老练深厚,也不免微微吃惊。 锦衣卫指挥同知,从三品,锦衣卫指挥使的副手。 要知道当初何广义就是从锦衣卫指挥同知的位置上,接替了当初的蒋瓛成了锦衣卫的都堂。 眼前这郭官僧,就是下一位锦衣卫都堂? 锦衣卫指挥使的全称,都指挥同知掌本卫堂上印,所以才称都堂。 郭官僧这个同知,还兼着掌印....是个权力极大的副手! 脑中这些还没消化,下一秒李景隆差点惊呼出声。 就听郭官僧继续说道,“掌本司印!” 这些官职赵石听得不甚明了,李景隆却越发惊诧。 “本司印,你是哪......?” 郭官僧一笑,“掌南镇抚司印!” “坏了,老何是要倒霉了吗?” 李景隆心中惊道,“他是做了什么让万岁爷不满意的事吗?好么秧的,怎么给他脑袋上弄了个大爷?” 锦衣卫北镇抚司是对外,南镇抚司是对内! 北镇抚司对外侦缉,办案,审讯,牢狱。 南镇抚司就一条,查锦衣卫的内部问题。 “不能啊,以万岁爷的性子,若是觉得老何没用了,直接换人就是。再说,万岁爷明显是抬举老何呢,给他一个廉政院的差事呢!那为何,又把郭家的子弟,提拔成锦衣卫同知?” 李景隆脑子里乱糟糟的,就是想不清楚。 但此刻不能冷场啊,他只能拱手强笑,“那可恭喜贤弟了!” 刚才还叫人家郭小四,现在直接叫贤弟! 随后,李景隆又问道,“涉及私盐案这些人犯,已经都抓了?” “反正皇上手谕上的,都在这!”郭官僧指了下那几辆囚车,忽然眯起眼睛,“曹国公,有见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俩这关系,说!”李景隆大笑道。 “下官抓捕的河道衙门千总,水兵营千户说,当初之所以放行那些私盐船,是因为得了贵府的授意........他们还说,是府上的.....”郭官僧故意放慢了说话的声音,看着李景隆的表情。 倘若李景隆一见他,不上来就夹他脑袋弹他脑瓜崩,这些话他不会说。 起码不会当着国舅爷的面说,但是....李景隆总是摆大哥的谱儿....那就得给他两句了! 但他失望了! 他看到的是李景隆那张,罕见的狰狞的脸。 “这案子你知道多少?”李景隆嘴角动动,“哼,说和我家有瓜葛?哼,几只小猫小狗也能攀扯到我家吗?”随即,又冷眼道,“你不会听风就是雨吧?” 郭官僧出身好是好,但他爹死的早! 而且,也和李景隆差太多。 再说了这种言语上的小把戏,他李景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