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朝,朝中果然有人上书此事,言及郡主举止放荡,未婚有孕,应废除郡主称号以儆效尤。马大人,松竹大惊,此前参黎从未与他谈及此事,两人对视一眼,马指挥使明晃晃表示出对松竹的怀疑,松竹看着马指挥使这模样,咬着后槽牙给了他一个眼神,马指挥慢半拍发现太子不言不语站在其中,神色不似寻常。刑部尚书表面慌张,实则门清,此前参黎已请刑部尚书过门一叙,说是下棋。尚书大人来到府上,便已见参黎小腹隆起,参黎没有让刑部尚书猜,直言腹中乃龙子,望祖父给予一臂之力。尚书震惊于她的做法,虽将军府门第高,并不能与镇国府相提并论。参黎也跟外祖父表明了自己的身世,因大长公主这一层身份,怕是皇上那边也得慎重考虑。刑部尚书自己也没有想过,庶子竟能与大长公主有这一段缘分,且诞下子嗣。官场无不是投机者,有此契机定是要搏上一把的。 刑部尚书摘冠谢罪,长卿面色铁青却不愿寒了老臣的心,毕竟此事是太子举止不端,且参黎长期居住在郡主府中,说到底也不能怪在刑部尚书身上。此时马指挥使也开始缓过神来,迎头啐了六品谏官。“尔等小人,将军为国捐躯只此一女,民间女户、寡妇再嫁并不罕见,不过有孕,竟让陛下废除郡主称号收回将军府。莫非天下之大,容不下弱女子?”七品谏官正待开口,刑部尚书却不给机会。言及郡主梦月入怀,因而有孕。 此话一出,朝臣瞬间哑口,这等痴话,腹中之子与皇室怕是有些关系,不少人已悄悄看向皇上及太子,长卿多年帝皇,厚着脸皮开始控制局面。“众位乃国之肱骨,女子名声要紧,不应朝堂议论,此事容后再议。”户部尚书乃皇上心腹,见陛下开口,心中瞬间已大致清楚,顺势将话题引开,谈及今年秋收之事,朝臣心思浮动,也安安分分将重要事情上朝奏明。待朝堂结束,陛下将刑部尚书留下,给了籍守一个眼神。待早朝结束,籍守默默跟在陛下的车鸾边走着。 御书房中,长卿看着刑部尚书,不禁老脸尴尬,因为不孝子,自己丢尽了脸面,如今名声都要不得。刑部尚书倒是一脸诚惶诚恐,“昨日太医给郡主请平安脉,方知其已有身孕。眼下坊间均已传开,传口谕,爱卿前往郡主府,赐婚郡主与太子为侧妃。”刑部尚书心中暗暗叹气,帝皇心意已定难以更改,终不得正宗。他沉吟片刻,“老臣往郡主府一趟,只是郡主年纪渐长,不知她如何打算。”长卿看向籍守,“不若太子与爱卿一并前往。” 来到郡主府,此时马指挥使跟夫人已在,参黎让侍棋给他们上茶之后,并不过多言语。只道多谢马大哥朝堂发言,马指挥使欲言又止,夫人看到,接过话茬。“不知郡主心中有何思量,你与相公多年挚友,若需助一臂之力我等也好有准备。”“姐姐不必思虑过多,马大哥已为我开口,眼下不进则退,我便在府中静待消息。”门房报刑部尚书马车已到,参黎不欲他们两相见,送马指挥使夫妇离开。刑部尚书跟籍守来到主房,此时参黎已站在屋中。她今天穿着一身大红衣裳,并无太多修饰,肚子隆起。可能是因为有了身孕,往日冷艳的脸上多了几分柔情。见到籍守也不意外,“外祖父今日来的巧,庄子里送来了些鲜活的鱼虾,稍后一并吃饭。”刑部尚书看着外孙女,开口。“陛下今日传口谕,让你以侧妃之位入太子府,你准备准备。”参黎将外祖父扶到位子。看向籍守,一字一句。 “我托太子给陛下带话,我的孩子,必定会继承将军府,享侯爵位,承陛下厚爱,侧妃之位我福薄受不起。”籍守无奈,“你待如何?”“之前便与太子说过,我若为妾,三代之内,族人岂能为正妻。莫非太子是要将祝氏颜面弃之不顾?”“太子妃并无大错,你要我休妻。”参黎扭开脸,“太子既然舍不得如花美眷,贤良妻室,便无需再来,眼下流言纷纷不过我一人,何必玷污你好名声。”“月份已这般大,你莫冲动行事。”猛地回头,籍守被参黎吓得退了一步。“今日我说与太子听,我与太子府女眷,不得共侍一夫,孩子在我腹中,便是将军府后裔。眼下陛下太子赐我侧妃之位,不过是觉得我只值这个身价,便是带着孩子,我再嫁也是三媒六聘,风风光光从大门而入。”参黎端茶谢客,籍守气急拂袖而去。 刑部尚书有些忧心,看向参黎。“你这般心思,怕是陛下那边也难做。”“外祖父,我必不能成为旁门妾室,若不得大宗,不过是两条命,去了便也罢了。”刑部尚书看向郡主,觉得自己从未看清这个女子,眼下棋局,越发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