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般的鼓声已经响起。 那偏将被这阵仗弄得也有些措手不及,他的顶头上司离开前交代过,让他们围困县城,无需主动出击。这些日缩在城里的山匪果然不敢冒头,他们也就日渐松懈下来,谁知他们还敢出城迎战。 这守营的偏将也有些能力,不过片刻慌张便稳定了心绪,迅速阻止营内的士兵集结。 喊杀声似乎就在耳边,那群山匪已经冲过来了。那偏将拿起武器便朝着营地门口冲去,身后跟着已经集结的兵丁。营地内还有其他武将正在组织陆续敢来的兵丁列队,准备出击,却似乎听到了后营混乱的动静。 “后营那边如何了,似有刀剑之声?你去看看。”武将随意点了身旁一个兵丁道。 那兵丁领命飞奔出列,握紧握武器向后营的方向跑去。没过多久,他又急匆匆地跑回来,面色惶恐地朝着那位武将道。 “将军,后面,后营那边突然冒出了几千个山匪。现在后营的兄弟正在和他们厮杀,已经死了好多人。” “怎么可能,我们一直监视着城门,他们是如何潜过来的?”那武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把抓住那兵丁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是,是从营地后方那片林地来的,似是从丹明山过来的山匪。”那兵丁领子被揪住勒得喘不上气,费劲地道。他想挣扎又不敢,正惊恐地担忧着自家小命要不保的时候,那武将将手一松,兵丁跌坐在地面,露出劫后余生的神情。 武将的面上却十分难看,当时主帅离开前让他们务必看紧身后的林地。起先他们确实日日派人巡查,不过都没有任何异样,时日一长便懈怠了,谁知问题就是出在这里。可恶。 “五百人跟我去后营杀山匪。”武将挥动武器,朝着已集结好的兵丁道。话落,一步当先朝着后营的方向奔去,身后跟着稀稀拉拉的五百人。 州府派来剿匪的士兵约有一万四千人,他们先后夺回两县,分别在其他两县留下一千人马,又战死了一部分,现在驻扎在景旺县城外的还有一万人马。 景旺县城内山寨的战斗力不过三千余人,数量上明显劣于府兵,故而从钟陌领着余部进城后,除了最初的几次试探,城门一直是紧闭的。 此时此刻,城门大开,钟陌和陈深两位当家分别骑着两匹劣马,领着身后一众大小头目及寨兵们,一齐朝着府兵的营地飞奔而去,此战能否胜利就看这一役了。 为了激起所有人的士气,拿出决战的决心,他们甚至没在城内留下任何人手,寨子里的所有人都随着他们的两位当家冲出了城。 目前人数上两方旗鼓相当,他们出其不意,胜算还是很大的。沈九微站在高地上远瞭城外平地上的战斗,心想。 只可惜视线被大片林地遮挡,她只能看到从城门方向奔来的人马汇入了府兵的营地,双方混战成了一团。 古斗和郑浚领两千人马突然杀入府兵营中,将他们的后营撕开一到口子,带着兄弟们一齐冲了进去。 这段日子并未出战,府兵都窝在一起休息,和身边的同伴闲聊着,计算着能不能赶在正旦前回到家中。从后方突然冲入的一群人让他们惊慌失措,有的竟被冲到近前的寨兵砍死了。 等府兵都反应过来,拿起武器抵抗的时候,营地里已满是被鲜血染红的尸体。古斗和郑浚杀出了血性,双眼赤红地挥着钢刀向前挺进,他们是第一队,身后紧跟着第二队的人马,且还有两队人马会从左右两翼合围,他们并没有孤军深入的担忧。 待到第一队的人几乎已完全冲入后营,吸引了后营中所有府兵来这个方向御敌时,后营左右两侧同样被攻破了,大量的寨兵冲了进来。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截杀想逃到前方求援的漏网之鱼,另一路则直奔前方,与县城方向的人马前后夹击,要将营地内所有府兵一齐剿灭。 田北和林安期领着两千人马朝前营冲去,原本沈九微是希望田北能留在山寨中暂时统领全寨的,但他满心满眼都要为宋明峻复仇,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带队下山。 迎面与他们撞上的正是那领着五百人朝后营冲过来的偏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田北瞪着双目便朝着那穿盔甲的武将砍去。 两人交战六七个回合,田北身形和力量都不如那武将,手中的武器被撞开,眼见那铁锤再次挥起便要砸开他的脑门。那武将力气极大,速度也十分快,田北躲闪已来不及了,只得双手使力,想要硬扛下这一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