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衙前厅内,周苗对沈九微的出现及出言毫不客气的讽刺了回去,心中瞧不起她一个女人成日混迹男人之中,还喜欢揽权干涉山寨的事项。 沈九微并未顺着他的话反驳,而是直接无视周苗,转身对其他人道。“我们是为何而来,为何呆在这里?若只是为了那县库里的粮食、县里的财帛,这些早几日已被运回了山寨,那我们现在也该回去了。” “扩充山寨的地盘可不光只是嘴皮子碰一碰,如今景旺县已被我们占领,县城的人以后自然就是我们山寨的人。难道我们山寨的规矩是如此对待自家人的吗?”她的语气平静而响亮,没有责备仿佛真是只对此产生了疑问。 听了沈九微的话,宋明峻陷入了深思。他自然也不喜欢山寨兄弟的如此行事,不然事先也不会先说让他们老实些,不要滋扰县民的话。之前众人也还算乖觉,并未闹出事端来,他也就没再多关注。 冯梁和田北很自然地接过话道。“当然不能如此。” 两人对于之前闹出的打死人和妇人上吊自尽的事并不太放在心上,在两人的观念里自然亲疏有别,那些人和山寨里的兄弟不用比较也知晓哪方更为重要。且是那个男人先动手,兄弟们反击被打死只能怪那人不自量力上前撩拨。 然而后来导致县民和山寨兄弟双方上百人的火拼,见到县城里的人对山寨的人不再只是战战兢兢还带着隐晦的仇恨,他们也渐渐觉察出不对味来。这与他们之前所说说想区别可大了。 有沈九微的这番话,又见大当家和其他两位头目似乎放弃了之前激进的想法,郑芝龙提起的心稍稍降了一点。若是整座县城的人真的都被屠杀殆尽,他还有何面目活在世间。 先前本就说好了是攻占县城,让这里变成他们山寨外的第一个据点,他就是担心县里的人才会要求一起跟着来的。若是双方真起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拼得你死我活,他还真不知晓最终自家会站在哪一方。 汤达只是蹙着眉,依旧忍耐着没有出声,不知他心中想着甚么。周苗则愤怒于沈九微的无视及冯梁、田北两人对她的支持,怒目盯着这个嘴皮子惯会蛊惑人心的女人。 “之前大当家下令不可滋扰县中百姓便是此次山寨行军的规矩。自古军令大如山,违反军令,甚至引起暴动的人便该罚,还该重重的罚。否则以后大当家的命令、山寨的规矩谁还听,谁还愿意遵守。我们也不要再说占领其他地盘了,直接回山寨养老、躲灾吧。”沈九微承认最后一句话就是怼周苗的。 若说之前的话只是让宋明峻对那些罔顾他命令胡作非为的人心生不满,此刻沈九微话一出彻底让他心中的天秤偏移到了另一侧。 “将不停山寨号令的人都抓起来。”宋明峻最终下令。 三两句话便彻底改变了宋明峻的态度,其他两位头目也表示支持,郑芝龙对沈九微又有了新的认识。 很快,最先出手打死人的那几人便被抓起来,押到了县里的集市上,并派人在县城各街巷敲锣打鼓,吆喝县民出门看刑。 不管是真好奇还是被迫从家中出门的人,至下半晌集市聚集起密密麻麻的人群,里三层外层地围在中间被绑缚着的几人周围。 等觉得差不多了,宋明峻从一旁走到正中,扫视眼前面露惶恐又迷茫的人群朗声道。“我是丹明山山寨的大当家宋明峻。此次会带着人马来到景旺县内,是因此处县令残害忠良,欺辱良民,特来为民除害。我们山寨都是好汉,下山前便立下号令,只除赃官污吏绝不侵害县民。然而我身后的这几人却公然违背山寨号令,还让双方起了争执有了死伤,此事决不能纵容。如今山寨便当着众位的面将他们处置了,以儆效尤。同时,我以山寨大当家的身份在此处向众位保证,山寨的人绝不会再做出类似的事来,以前大家如何,以后也如此,绝不会有不同。当然,若是有人执意要与山寨作对,我们山寨的兄弟也绝不会姑息,到时候也那些人尝尝断头刀的厉害。” 站在人群中的沈九微一直在观察着周围人都表情,见众人多露出怀疑不信任的神色,稍稍一想便揣测出他们所想。便是最初,他们想的也不过是狠狠打一顿那些挑事之人让他们记事便罢。 但她想得却没有这么简单。像她当时所说的,若将山寨比作一只军队,宋明峻便是军队的将军。但若军队的军纪形同虚设,将军的话无法执行,那么他们也无需要再妄想其它了,不用朝廷出手他们便会先自毁自灭。 所以当时她虽没有说什么,私下却是和宋明峻说清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还建议行刑放在公开场合,且要将县城的百姓召集起来,让他们相信他们,才有以后。 宋明峻也不管围观的人心中如何作想,朝着身后立持刀立在一旁的小喽啰挥手,便暂时退到了一旁,将身后的站立的四人现了出来。 那小喽啰吞咽了口水,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