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圆场道:“那是我们太子,那个……太子仁孝,见陛下在御书房办公时间太久,嗯……担心陛下疲累,特此来看望。” “哦。”鲁特点了点头,“脱脱花也一样,生怕左谷蠡王受伤,两人都是懂事的老实孩子。” 江泺一肚子气,却也只得装糊涂,不聋不瞎不做阿公。 脱脱花懒得答理,看了江启一眼就低下了头。 江启的火气上来了:“孤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卫国的皇帝和鲁特叔叔就在自己身后的房间里,但脱脱花讨厌这个不懂礼貌还臭脾气的笨小孩,遥指着最远处檐角高高翘起来的三层小楼,懒懒地说:“在那里。” “漱玉斋。”侯如海自我理解地说,“看来陛下与使者相谈甚欢,要留下来用午餐。” 江泺蓦地睁开了眼。 郑得福端着茶杯的手晃了晃,溅出几滴到了衣摆上。 就这? 这就叫懂事? 这就叫老实? 第一次进御书房,鲁特对这里并不熟悉,却分明记得门口的牌匾上写着“漱芳斋”明晃晃的三个大字,漱玉斋是什么鬼? 她就是匹草原上的野马,桑英霆将军伤透了脑筋,想要她回卫国学着点贵女的优雅端庄,将来嫁人能有几分体面。这本是京城桑家老太太应承下的,鲁特只需要将她平安送达就行了,来之前大王没说过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啊啊啊啊! 鲁特的忠心日月可鉴,办事规规矩矩,打仗能勇往直前,大王交待过的事从不打折扣,他是出了名的实诚人,斗心眼子打机锋可难倒他了,就跟使棒槌粗的手指头绣花一样为难。 可怜的鲁特脸上火辣辣的,憋半晌才干巴巴地说:“定是太子生得粉雕玉琢太可爱,小姐跟他逗着玩呢,逗着玩,哈哈。” 原来桑英霆也有同样的烦恼,江泺的头不疼了,舒心地笑了。 看到皇帝在笑,郑得福也跟着笑了。 毕竟大家都在笑,鲁特便觉得小事一桩,一身轻松了。 御书房里充满着欢活的空气。 “是吗?父皇没在这里,那就太好了!”江启抚掌大笑。 原本确实是想在所有人面前扬国威,也做好了受罚的准备,可那样一来就得要悠着点,恐怕随时就会被打断,不过瘾。 父皇不在多好,没人管着,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脱脱花上下打量着江启:“你想打我?” “不,不不,切磋。”江启脸上带着笑,捏得指骨咯咯做响,“听闻你们草原上崇拜真正的英雄,打起架来各凭本事,输了也不哭鼻子,更不会向爹娘告状,甚至会拜那好汉为大哥,有这种好事……咳咳,有这么回事么?” 混小子还挺能掰扯,至少嘴皮子占了上风,江泺顿时神清气爽就跟服了仙丹似的,嘴角勾起笑意,压低声音说:“小孩子家打打闹闹是常事,甭管他们,我们继续。” 小时候其实太子挺聪明的,入学的头年几乎过目不忘,小嘴叭叭叭全是课堂上的大道理,常乐得大人前仰后合。 可惜好景不长,杨怀得了宠,又交了几个不成器的伴读当朋友,眼见得就变得懒情、贪玩、胡搅蛮缠、娇纵拔扈……看着就让人生气。 不过,这会儿他的无事生非倒显得有几分可爱。 嗯,有点乃父之风。 郑得福嘴唇动了动,想说脱脱花虽是女娃,可是比太子高半个头,身姿矫健,只怕太子不是对手,可是当着使者不好驳了君王的颜面,只能静观其变。 好比下棋,郑得福自认比寻常人强过一筹,能看清之后三五步,陛下却算得出十步以外,还常常有妙招,也许陛下自有安排,自己多嘴反而会坏了一盘大棋。 鲁特和郑得福一个端着茶久久不喝,一个脚尖在袍子下不安地点地,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江泺更是饶有兴致,眼里焕发出久违的神采,双手撑在了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