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滚滚滚,以后别来了,来一次我打一次,什么烂脏货色,也敢往家里迈,我得买八四回来好好消个毒,不然这屋子都没法要了。”小姨发了怒,这种话根本不需回答,整个就是来找打的。 小姨上前揪住石青妹的后脖领口,往把她往外拖,果崽一个箭步冲上去打开大门。小姨便将人攘了出去,看她滚地葫芦一样,趴在地上,还要骂上两句,“做个死样子给谁看呢,我要是你死过去的爱人,爬也要爬上来,把你脑壳都给捶碎。” 邻居已经推开一条门缝,从上到下一排眼睛挤在门缝处看热闹。上上下下的楼道里,也传来了小心翼翼开门的声音。 小姨叉着腰,居高临下看着她,左右是撕破脸,不如直接撕碎,“如今是新华国,不是旧社会,没人拦着寡妇再嫁,你嫁又不肯嫁,守又不肯守,真当是没人知道吗?没人说话不是可怜你,是可怜你的儿,已经没了爹,亲妈再出事,他该怎么活?” “你喜欢脏的臭的,那是你的事,敢来寻我们家的晦气,我叫你好看。” “你个泼妇,我好心来作媒,你不应就算了,还敢打我。你知道不应是什么后果的,宁夏,你好好听着,你知道是什么后果的,你见死不救,这辈子也抬不起头来见人。” “我呸你个烂玩意儿,宁夏也是你能攀咬的,她没爹,你听清楚了,她没爹没娘没有哥哥,只有婆婆小姨和弟弟。快给我滚,滚得远远的,你这张臭嘴,就不配提我们家人的名字。”小姨作势去踢她,石青妹吓得爬起来,便跌跌撞撞往下走。 见人走了,邻居终于开了门,问她,“晓红,到底啥事,她怎么上你们家来了,往日也没听说你们有往来。” “我怎么可能跟这种人有往来,站在一处我都嫌脏。”周晓红抛下这一句,便叮嘱邻居,“个人恩怨,你们少在外头提,我一个寡妇,受不得别人嚼舌根子。” 邻居脸色涨红,叫起屈来,“什么寡妇不寡妇的,谁这么看你,你什么人品,满厂子都是交口称赞的。我们在背后说什么,都没有说过你一句不好。” “谢谢,谢谢,人活一辈子,不就是活一张脸皮吗?有的人脸皮都不要了,还要往我跟前凑,你说我气不气。我这脾气啊,算了算了,不说了。”小姨摇着头,退回屋里关上门。 屋外楼上楼下已经积极串联起来,东家一起磕下瓜子,西家一起剥剥花生,然后一篇完整的话便凑齐了。 “嫁又不嫁,守又不守,这话已经说的太明白了呀,想不到周晓红也是有点文采的,到底是家里有个大作家,沾了文气啊。” “这意思已经很清楚了,石青妹肯定在外头有人了,寡妇再嫁又没人说闲话,根本不用怕,说明啥?” “说明这人不能娶啊。” “到底是谁家的男人,这么不检点。” “谁知道呢,也不是什么有水平的,这样的也看得上,她可是惯犯。” “真的?”一双双眼睛,贼亮。 “没听她说吗?以前就有事,是可怜她儿子,才没人传。” “传还是有人传的,确实没闹得很大。” “怎么惹上周晓红的,我听她嘴里还说什么宁夏,跟宁夏又有什么关系。” “大学生呐,谁不想沾点光。” “别人不知道,我们住这儿不知道吗?宁夏自从农村回来,见天的待在家里,家门都少出,能惹什么事?” “寡妇门前事非多,他们要是过的不好也就算了,过的好一点,事非就来了。”到底是有好人,可怜他们的不容易。 “这可不是好一点,又是大作家,又是大学生,想嫉妒也嫉妒不来。”家里养了孩子正在读书的,最知道有多不容易,顶多作梦的时候梦到孩子考上大学,欢喜一场,醒来提都不敢提,自家人都得笑死为敬。 说来说去,就知道石青妹铁定有情况,但为什么会来找周晓红,实在是猜测不透。 小姨关上门回来,看到宁夏恍惚的坐在饭桌上,一动也不动,不知是吓坏了,还是伤心坏了。赶紧过来揽住她的肩膀,“放心,有小姨在,什么事都不会有,吃饭。” 宁夏回过神,木木的点头,“好。” 机械般的扒完碗里的饭,菜都没挟一筷子,吃了饭坐到自己的书桌前,又开始一动不动,仿佛入定。 果崽很好奇,但婶婶和婆婆都说,宁夏姐姐学习的时候,不可以打扰,她在做正经事。那为什么自己做作业的时候,谁都可以来看一眼,顺便考考他,他也在做正经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