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看似跑得快,其实一直留了道视线在桃月身上,瞥见灯笼滚落,还以为是后者摔了一跤,这可把他吓坏了。 方才逃走的速度有多快,现在滚回来的心情就有多着急,越挨近桃月越紧张,最后敢通天遁地的花营主对着桃月那活似上官玥附体的眼神,同手同脚猫着腰过来了。 “老鼠见猫”桃月脑海中忽的响起上官寨主的调侃,不禁问道:“花营主,我桃月可曾得罪过您?” 花朝摇摇头,又担心黑暗中对方看不清自己的动作,开口道:“未曾。” 桃月不解:“那你可曾对我做过什么亏心事儿?” 花朝:“未曾。” 桃月:“那你为何见着我就似老鼠见猫?” 花老鼠支支吾吾,并未支出个所以然,桃月担心上官玥等久了,便放过追问,重新掌灯,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朝寨主营走去。 上官玥半倚在榻上,心中盘算着待会儿花朝来了要说些什么。 原本打发桃月去唤人是个急中生智,并未真有事儿需要交代,这下人真来了,不吩咐点事,桃婆婆不把她念叨死才怪。 还未编排出个理由,桃月已然领人进来了。 上官玥瞧花朝一脸乖顺,着实有点忍不住想笑,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副痞子脸,哪怕真的想表现得乖点,也像个假正经。 “小姐,花营主来了。” 桃月与花朝同时行礼。 一只绿镯子挂在她食指上不停旋转,只留下一条碧绿的残线,桃月仔细一看,这不是方才五营长送来的翡翠手镯么? 龙石绿的翡翠,寒光四溢,能用这种品相的手镯,在大魏屈指可数出是哪几个,色泽一看她便知原料是产自西昌的贡品,出自当朝水平最高的皇宫御用天工师冯孟得之手,不说价值连城,也得上大几百万了。 造孽啊!大当家就把这大几百万当根狗尾巴草似的甩着玩? 桃月一脸的牙痛,花朝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虽然也不知道气什么,但总感觉与自己有关,于是表情又收敛了几分。 上官玥看了后者眼,忍不住“哈哈”一笑,心情明朗不少。 “花朝,来,外面怪冷的,坐下喝点茶驱驱寒。”上官玥指了指榻的另一边。 花朝颔首座定,上官玥非常礼貌的给钢铁般的男人花营主斟了杯粉红粉红的月季花茶。 花营主平日喝茶喝酒都是用营里吃饭的大碗,从未用过这等小物件,顿时有些小心翼翼的局促,他一口闷了冒着热气的茶汤,干咳一身:“大当家,有事情请吩咐,我……” 桃月在这儿,我很别扭啊!!! 上官玥思忖片刻,拿出往常劫富时的气定山河的语调开口道:“最新的那批甲胄制定的如何了?” 花朝一激灵,三营负责清水寨所有的武器及防御物资,但懒散贯了的土匪,禀着能偷懒觉不干活的职业精神,无组织无纪律贯了,一向粗暴简单。 他们不像正规军有专业的函人制甲 ,每次都是叶将军冒着触犯大魏律法的风险,偷偷给上官玥带来一两套最新的甲胄。 三营的兄弟一葫芦画瓢的制定一些,材料随意手工粗糙不在话下,完全的货不对版。 最离谱的是有次一新来匪兵,第一次穿上甲胄,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高兴且威风的杀入战场,谁料想敌人大刀还未靠近,身上甲胄自己蹦开散落一地,这兄弟当场就红了眼眶,越想越生气,结果第一次上战场,就奋勇杀敌二十余人,后打扫战场时才发现他身穿的那身甲胄,原来内衬居然是用一块破麻布顶替原本的牛皮,因麻布支撑不住铁的重量,反而被铁块反力撕成烂布条,这才还未上场便下场了。 这兄弟可算明白为何老土匪们都宁愿轻身上阵,也不愿披这所谓的防御甲,并非吹嘘中的武功高强不需要! 事后上官玥听说了也不慎在意哈哈一笑,众人从此得知,他们的大当家只在乎结果。三营的甲胄更是成为战场上累赘的花架子。 不知为何突然问此事,花朝想嬉皮笑脸混过去,结果怼上桃月的眼神,立马又怂了。 上官玥停了手上动作,半阖着的眼这才聚焦,眼瞳翻滚着笑意:“让严秀才去你们三营帮你罢,我瞧着他像是懂的。” 花朝一口气松了下来:“嗐!那敢情好!” “明日一早就把人叫过去。”上官玥补充一句,便又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示意花营主可以滚了。 花朝行礼,恨不得一秒消失。 “桃月,送送!”上官玥正经道。 桃月隐晦的看了上官玥一眼,从花朝进门开始,就知道自己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