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早就听说了皇后要建一座女子学堂,于是八月初一那天有许多宫女特意找人替班,争着成为第一批入学的宫女。 皇后派了曼语前去观冸礼,随后她将此盛况回禀了皇后,皇后见宫中好学之气甚浓,欣慰不已,重赏了两局。 沈芷柔本想在内安堂讲学的第一天去见瑄郎,但被春儿拦住,她认为不该在此时引人注目,皇后既派了大宫女去,后妃亲临岂不是抢了曼语的风头? 她听着觉得很有道理,于是只好忍耐,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三天半月的日子。 当春儿告诉她内安堂终于没了蜂拥入堂景象时,沈芷柔心里一松,想着明日请安后就去见瑄郎。 当夜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不能入睡,脑中止不住地幻想瑄郎拿着书卷为宫女讲学的风姿,但又怕自己明日会面容憔悴,便强压下万千思绪逼自己入眠。 第二日清晨,在春儿来唤她起身前,沈芷柔就醒了,听着窗外清脆的鸟鸣,嘴角不由得上勾。 她坐在紫檀木雕莲花纹镜台前,抽出镜屉细细挑选今日要戴的首饰。 春儿领宫女进屋时,见她在那对镜自揽,忙伺候她洗漱,问道:“以往这时候才人还沉沉睡着,怎么今日起得这般早?也不喊奴婢进来服侍。” 沈芷柔笑而不语,春儿见她面含春色,心中已然猜到她的打算。 随后她让宫女下去,叹道:“才人这神色也该收敛一二,入宫两个月还未侍寝的嫔妃不应当笑得这般动人,给皇后殿下请安时千万注意面上要庄重啊。” 沈芷柔闻言心想有哪个女子见心上人时能沉得住脸,但还是照着铜镜轻抚双颊,努力让自己只唇角微翘,“好春儿,你看看我现在这样如何?” 春儿看着铜镜中的她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转身为她准备今日出行的衣裳,她照例选了套不出挑的富丽宫裙。 沈芷柔摇头,起身给自己挑了件烟霞银纹绣百蝶曳地裙,平日里为了不被高位妃挑刺,她都强忍着不喜选择那些平庸的华服,但今日她只想按着自己的心意梳妆打扮。 春儿见状又在她腰间系了条掺金珠如意丝绦,再拥着她重新坐回梳妆镜前,给她挽了半翻髻,将她挑选出的首饰尽数戴上。 待妆罢,春儿笑道:“才人天生丽质又这般盛装打扮,若奴婢是位男子,见了才人定要魂不守舍,日思夜想了。” 沈芷柔羞涩一笑,心想她只要瑄郎喜欢,见时辰不早了,便前往凤仪宫请安。一路上有许多人朝她看去,她目不斜视一概不理,只想着早点请完安见瑄郎。 今日皇后殿下精神不错,看到到沈芷柔后眼前一亮,赞道:“沈才人真是浓妆艳抹总相宜,今日这般明艳动人,都令本宫移不开眼了。” 坐着的高位妃早就注意到了沈芷柔,其中韩贤妃时不时地就瞥她一眼,如今皇后夸了她,满殿的嫔妃都正大光明地打量她。 郑昭媛语气略酸道:“宫中千娇百媚的姐妹们众多,殿下可不能偏心只夸她一人。况且依圣人的喜好,有一副姣好容颜又如何?圣人眼里只有那个宫女。” 韩贤妃面作关心地接话:“同殿下一样,妾也觉得沈才人今日艳压群芳,沈才人与林才人既同居一宫,圣人探望林才人时怎么就没想到顺便见见沈才人呢?” 沈芷柔心想林才人受宠与她何干,她们若是嫉妒可以自己试试从林才人那截走圣人,何必怂恿她去招惹林才人? 但她面上依旧浅笑,出列应道:“妾蒲柳之姿,自知比不上诸位姐姐们。殿下雍容华贵,风华万千,妾这幅姿容能让殿下赞一句已经足矣,万不敢奢望圣人垂青。” 皇后听韩、郑两位嫔妃聊到林才人,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按照祖制,每月十五、十六圣人会来皇后宫中,她便趁机劝圣人多宠幸其他佳丽,指望后宫能多几件喜事。 但圣人似乎转了性子,自林才人诊出有孕后,除了来她这以外,就没碰过其他女人,只爱去林才人那呆着。她私下问过圣人身边的全胜,得知圣人也没招宫女侍寝,真是奇了。 她见沈才人这般谦和,不由得为她惋惜,论容貌才情,林才人哪里比得过她?这般想着,她也没了与众人闲谈的兴致,便让大家退安了。 沈芷柔缓缓出殿,准备前往内安堂,但听王婕妤喊住了她,她一脸疑惑地回望,只见王婕妤脸上满是热情的笑容。 王婕妤是镇军大将军之女,当初幽王叛乱时便是王将军率领冀云军平定叛乱,家世十分显赫,沈芷柔与她并不熟悉,不知道此刻她有什么事。 只见她走过来,站在沈芷柔面前,从上到下扫视着她,然后轻笑道:“沈才人真是艳光卓然,你该多在宫里逛逛,说不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