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余津津就被甩来一个新锅。 同事孩子发烧挂急诊,出采访的事,转交给她了。 谁都有急事,爽快答应帮忙后,余津津很快焦躁起来—— 同事提醒: 采访人家老总,最好穿正装,因为要上自媒体的季度广告,需要拿出报社的姿态。 只要有投钱意向的,就是大爷。报社派出他们任何一个出去,姿态都是“捧一捧总们”。 余津津回国这段时间,开始怀疑自己的职业。 常以为待的不是报社,而是一个广告公司。 而她,是个销售。 穿正装就要配高跟鞋,对于穿惯了休闲的余津津来说,很不舒适。 她大早上的脸就拉拉到膝盖上。 边柏青洗漱完了,也到衣帽间换衣服。 他看到她不高兴,伸左手臂,从她背后箍住腰,脸贴在她的后颈上,轻声: “还不舒服?” 余津津已经忘记呕吐的事: “穿高跟鞋当然不舒服。” 他的鼻尖轻蹭她后颈的点点皮肤,她感到蜻蜓点水的舒适凉意,很快,她焦躁的脸色变得柔和。 他问: “是你的胃,好点了吗?” 余津津这才想起昨晚睡前呕吐的事来。 她忘记了,他还记得。 还没吃早饭,她心里跟灌了一杯浓蜂蜜花茶似的,甜甜的,飘着悠悠的红色花瓣。 “好多了。” 余津津也轻声回。 “你呢?胳膊好点吗?” 边柏青吭吭撒起娇。 伤口并不是第一天最疼,而是恢复期的某个节点,最痛。 也可能是这几天大意了,右手用得频繁。 边柏青撒娇很可爱,像一下子小了很多岁,也不再是背负着那么多责任的人,消解了所有社会属性。 只是她的情人。 余津津转身,帮他换衣服。 他俩就是这点好——不算存过真正的隔夜仇,能一觉起来,做到最基本的交流。 总会有个人先放下,一般是他,他计较的时候,她就让一步。 不然,两个不耐烦的人,早崩了。撕扯,也有个度。 下棋,向来不是一局将死。来来回回,才趣味叠叠。 边柏青扫视着她的正装,眼角疑惑: “采访谁?” 余津津帮他系扣子: “你怎么知道我出采访?” “说不说?” 边柏青忽然不悦。 他有浑然天成的公子哥的理直气壮,还在享受着她系纽扣的服务,已经斥上人了。 余津津诊断出了边柏青的隐疾: 和她有一样的焦躁——接连几天没有亲密关系,身体里压着股无名邪火。 不知道什么就能成为导火索,随意得毫无逻辑。 只是他俩节点不一样,他是早上脾气大点,她晚上。 “新和新产的老总。” 余津津不想刚起就和他吵架,还示好地捋了捋他的心口处。 ——昨天胳膊肘子捣过,这就算安慰过啦。 宰羔子会意余津津的小动作,立刻面色缓和: “采访新和,你穿这么正式干嘛?” 余津津本就不坚定这不适的穿着,一经提醒: “也是,我还是穿我平时的衣服吧。哎,对了,新和也是大企业,听这名字,是地产公司?老板你认识吗?好说话吗?” 一丝似笑非笑从边柏青脸上闪过,他忽然鼓动余津津: “认识。你最好穿正装。” 余津津感叹,拍边柏青马屁: “还是边总好,采访起来还自备录音笔,人也随和。您是我采访过的最帅最好的总了。那我听你的,穿正装。” 要出衣帽间的边柏青别过头,很受用余津津的小马屁: “你个傻子!在商场门口,你说买录音笔,我就知道你撒谎!但还是叫秘书准备了。哼,也得亏我准备了,你很冒失。换做别人麻烦我,早请出去了!” 男人越是花了心思,而女人却无意间知道,感动的后劲儿越大。 余津津望着边柏青的眼神都柔化了,踮起脚,亲在他下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