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见初七面如土色,知道他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便耐心解释。 初七衣着华丽,皮肤细腻,手上连一丝丝茧子都没有,可见是有钱人家娇养大的公子哥儿。 这等人物,本该养在深闺,却孤身到穷乡僻壤,还跌落悬崖。 其中必有蹊跷。 况且初七现在失去了记忆,也不知到底发生过何事。 贸然出现报官,搞不好会引来灾祸。 张大娘劝两人,“赶集那天,初七先留在家里。我和赵二先去探探消息。如果有人家找你,我们打听清楚了,再送你回去。总比你一个妙龄男子随意抛头露面强。” 初七这才明白自己误会了张大娘的好意,连声道歉。 张大娘为人爽朗,并不见怪,只嘱咐这几天初七先躲在家中,别让人发现,免得多生事端。 ··· 入夜后,睡觉是个大问题。 初七昏迷时倒还好,如今醒了,男女有别,可家里穷得只有一张床。 按理说,这个世界女强男弱,赵桑语应该让着初七点,可她也不想睡地上嘛。 地上脏脏的,搞不好还会有虫子爬过,她最怕虫子了。 初七看出她的不情愿,自觉让她睡床。人家跟他非亲非故,已经很照顾他了。他也不能仗着自己是个男儿身便得寸进尺。 他这么一让,赵桑语躺在床上,反而不是滋味。 她是不是太没绅士,哦不,绅女风度了啊? 蚕吃桑叶吃得沙沙响,两人心里又都有事,睡也睡不着,便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天来。 初七问她,“赵姑娘,我同你非亲非故,你为何愿意费心救我?” 赵桑语不假思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躺在那儿的,不管是你还是别人,我都无法见死不救。” “赵姑娘当真是心善之人。等我找到家人,一定好好答谢你。” 赵桑语嘻嘻哈哈,“好呀好呀,别的我也不求,你多给我点钱吧。你那些衣裳一看就很贵,家中肯定财力雄厚。你看我这穷得叮当响,啥都不缺就缺钱。” “好。届时,我一定给你很多钱。” 初七听过,亦是笑起来,立刻答应。 赵桑语这么直白地讨赏钱,他丝毫不觉得市侩,反而觉着,她很可爱。 虽然穷,却穷得坦率,大大方方。 她没有因为穷而生奸计,想着绑架他或欺凌他的歪门邪道,而是选择救助他。 她仅仅想要点应得的赏钱。 两人聊了会儿,赵桑语尝试问初七。 “地上不舒服,还有虫子爬。你要不要也睡床上?”她怕初七以为自己存了坏心思,解释道,“我绝对没有其他想法!你看,你长得比我还高,我也打不过你。” 初七听罢笑了,他并不觉得赵桑语会使坏。 他起身走到床边,赵桑语往里面挪挪,给他腾出空位。 初七躺下。 床窄窄的,两个人都格外安分,不敢乱动弹。 赵桑语心想女尊世界真好,贞洁什么的,都是男人该注意的事,她完全不用担心自己受侵犯。 如果初七真跟她发生点什么,只会是他被人骂下贱狐狸精。 却不会有任何人谴责她。 只因为她是个女人。 女人嘛,风流多情太正常了。 她来到这里后,才真正明白原世界里的男人们活得多自在,多有安全感。 那是一种来自全社会的,约定俗成的道德枷锁。区区几个女权男权主义,根本无法撼动。 赵桑语胡乱想着,天马行空,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初七却睡不着。 旁边可躺着个活生生的女人啊。 不管她说得多好听,女人都是危险的狼,随时能吃了他。 初七心脏砰砰直跳,他转过脸,望着赵桑语的侧脸。 她睡得酣甜。 身上似乎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初七疑惑,她这么穷,也没见着她用什么香粉香膏啊。 怎么会有香味呢? 他忍不住凑近点,想嗅得更清楚些。 赵桑语忽然动弹下,吓得他立刻缩回去,再不敢乱动。 初七努力默背女人都是恶狼,努力加强防备心,眼皮子却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沉重。 赵桑语的气息莫名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