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异香扑鼻,愈发浓郁起来,到最后如有实质一般,阴冷黏腻,整间屋子里尖笑声哀嚎声叫骂声不绝于耳,待要仔细分辨,又只剩尖锐嘈杂的高频噪音,黑烟中鬼影重重,表情如药郎君一般夸张的男女老少们影子摞影子,重重叠叠的无法分辨仔细。 药郎君表情变换的更快了,他的身体几乎失去了具体的形态,将要融化在黑烟之中,终于在他要彻底失去身体之前,他握住周灵的那只手轻轻用力,所有的黑烟像是突然有了目标一般,雀跃着叫嚣着,全部撞进了周灵的腹中。 周灵微微隆起的小腹随着黑烟侵入,胀大到教人怀疑是否她轻轻一动便会破裂的程度,她身上也渗出了浓浓的异香,这香味太浓太怪异,闻多了教人几欲作呕,此时周灵的模样着实可怖,药郎君却丝毫不在意,一脸兴奋地盯着这畸形的孕肚。 在他狂热眼神地注视下,周灵小腹肉眼可见的慢慢变小了,不过眨眼的功夫,又变成了微微隆起的形状,。 药郎君哈地一声笑出了声,他迫不及待低头虔诚的吻了吻这生命伊始的住所,宛若慈父一般将头贴在周灵小腹旁,轻声哼起了不知从何处听来的摇篮曲。 这小院闹出来的动静着实不小,奇怪的是在寂静的夜里并没有吸引到任何的注意,长夜漫漫,露水也凝聚了起来,顺着站在院中一动不动小伞的脸颊,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 周灵从噩梦中惊醒时早已天光大亮,大床上只有她自己和那古怪浓郁的异香,药郎君已不知在何时起身离开了。 她满身大汗,仍旧沉浸在极度疯狂的情绪中无法抽离,不仅如此,她的大脑昏昏沉沉,许多记忆都被笼罩在沉沉的黑烟之中,周灵努力想要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是否忘记了重要的东西,可除了针扎般的头疼,她没有得到任何她想要的。 周灵难受地蜷缩在床上,转换过快的情绪让她产生了生理上的不适,她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抠住靠内的床沿,试图用□□的疼痛来缓解。 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她感到有所好转,这些莫名其妙突然出现的疯狂情绪略微平息了一点,周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下光滑的木头。 这是一张用料实在的大床,每一根木头都十分粗大,被打磨的光滑,显得格外扎实有分量。 周灵却渐渐地又沁出了一头的冷汗,一股寒意顺着她的背脊涌上心头。 在她的手下,周灵在床沿上摩挲到了几道轻微的痕迹,一开始她还未意识到这是什么,直到刚刚她才突然反应了过来。 一个圆形下面连着两根线,半个椭圆,又是半个开口相反的椭圆。 连在一起,便组成了歪歪扭扭的一个单词。 跑。 这是这个世界里只有自己能懂的东西,是过去的周灵留给现在自己的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