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然后她感觉到自己被人用大力按在了床上,那股随着男子离去而变淡的异香又浓郁起来,她鬓发纷乱,笼罩在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投下的阴影之中。 这又是谁?周灵冷汗淋漓,大口喘息着,疼痛就如同出现时那般突然的消失了,而她也短暂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直到面前的人开口道:“夫人还好吗?”她才反应过来这可能便是她那夫君口中的小伞。 小伞没等她回答,扯了扯嘴角道:“妇人怀孕就是辛苦,夫人不用担心,小伞服侍您用过朝食便好。” 说罢小伞伸手将周灵扶起,她看上去样貌平平无奇,又高又瘦,但却力大无穷,轻而易举的摆布着周灵让她坐在床边,又打来清水帮她洗漱穿衣,完事半扶半抱着周灵让她倚着自己坐在梳妆台前,问她想要梳什么样式的头? 周灵浑身发软,实在很想问小伞一句你们郎君不是说让我歇着不要喊我吗?可刚抬眼便被桌上的铜镜吸引住了。 这铜镜虽然发黄,但磨得光亮,将人照的毫发毕现。 周灵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她也望着周灵,这张脸与周灵昨天以前自己的脸别无二样,她眉目深邃,五官立体,曾怀疑自己祖上是否有异族血统,彼时她还对自己的容貌有些自得,而这张脸出现在现在这个时空,却有些奇怪起来,难道自己占据的这具躯体也有异族血统? 她干脆伸手将铜镜握在手中细细地看,周灵耳下有一颗小痣,镜中人也有,周灵额角靠发际线那里有很浅一块红斑,镜中人也是。 小伞一动不动的看着周灵,任由她翻来覆去的照镜子,仍旧问她:“夫人想要梳什么样式的头?” 周灵心乱如麻,收敛心神道:“你看着梳吧。” 小伞还是不动,再次问她:“什么样式的头?” 又来了,周灵朝向小伞的那边身子细细密密的生出了许多鸡皮疙瘩,她感到一阵有些熟悉地恶寒,手中的镜子换了一个能照到小伞的角度,透过镜子看到的侍女平淡无奇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灵甚至很怀疑她是否在呼吸。 周灵勉强笑道:“那就梳我昨天梳过的头吧。” 小伞说好,手上灵巧的将周灵的长发挽好,又从妆匣里找出一只发簪给她带好,等将周灵收拾好,小伞退出房间去取来了周灵的早饭,餐盘上简单的放着一碗粥、一碟小菜、一只对半切开的咸鸭蛋。 周灵默不作声地喝了几口粥,便说自己饱了。 小伞却道:“夫人怀孕辛苦,郎君交代要将饭食吃完才行。” 周灵已经试过小伞的呆板,不愿与她掰扯,闻言便埋头继续喝粥,又状似不经意的叹息道:“这怀孕着实是辛苦,不知道郎君今日何时才能回家,若是他能早日回家陪我,我就是身体不舒服,心里也好受一些。” 说罢抬头看着小伞,眼波流转间自有说不出的风情。 小伞干巴巴的回道:“郎君每日都是傍晚回家。” 看日头现在应该不到八点,那就是还有差不多一整个白天的时间,说来也奇怪,虽然是清粥小菜,但吃到肚里,周灵有些发虚的身体立刻有了力气,她暗自疑惑,但这菜色看着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户吃的,便试探道:“平日单单教我在家等着郎君回家实在是烦闷无聊,不如小伞陪我上街走走?” 果然小伞并无异议。 周灵深吸一口气,起身推开这间光线略显昏暗的房间的房门,门外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子里连带自己住的这间不过三间房,周灵不知道这个世界这样的居住条件跟从前自己的小公寓相比如何,但要是跟从前看过的古装电视剧比起来可真算的上寒碜了。 此时日头已经探出来了,吹着一点干爽的风,周灵身着两层衣裙觉得不冷不热,想来已经是秋天了,她特地慢了一步让小伞走在自己前头,亲眼看着小伞自若的走在阳光下,才略略放下一点心。 小伞推开院门,外头的熙熙攘攘一下子扎进了周灵的眼里,这院子出门便是一条小河,河边热热闹闹挤满了洗衣、叫卖的人群,河中还时不时有船夫撑着小船行过,端是一处生机勃勃的景色。 这满眼的烟火气息教人安心许多,周灵正要随着小伞出门,她眼中世界突然换了视角。 她忽然好像灵魂出窍一般,从空中俯视着这条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