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灵桃倒不是真的看不上陈小九,她自己有个头疼脑热身上不痛快时,都是去找陈小九帮她瞧,但是落在霁司月身上,她便是个极为护短的,总想什么都给霁司月按照最好的来。 听灵桃这么说,陈小九面色微红,嘟嘟囔囔为自己辩解:“对待小公子,我肯定是打起全部精神,不会叫公子有半分难受的。” 灵桃帷帽下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合着给我看病的时候,你就随便糊弄呗。” 陈小九脸上更红,记药方的手都停下来,粗着嗓子说自己没有,都是一样认真的。 霁司月看着这二人插科打诨,发觉灵桃和陈小九相处时倒是从容自在。 灵桃应该是把陈小九当做自家弟弟了,霁司月想着,开口问陈小九今年多大,还有几年到十五,她盘算着,先让陈小九跟着纪郎中做两年学徒,等他到了年纪,就让他入了军籍,跟着做随军郎中,也算半个官身,能自己站住脚跟。 谁料陈小九面带报赧,说:“今年已经十六了。” 霁司月一口茶水喷出,灵桃更是直接惊呼出声:“呀,你年纪比我大啊……”她被陈小九叫了小半个月的灵桃姐,这下轮到她脸红了。 “家里穷,饥一顿饱一顿的,我个头就矮了点……”陈小九挠头。 霁司月问纪郎中:“可有什么补药能给他补一补吗?”问完又觉得这问题怪得很,兀自笑了。 纪粟之笑着说:“每顿多吃两个馒头,多吃点肉,自然就养起来了。” “之后在船上伙食定要比之前赶路是要好,你可得抓紧多吃点,不然,我把你往军营去送,人家看到你这身板都不会收的。”霁司月眉眼弯弯看着陈小九。 陈小九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当即激动的原地打转,单是嘴上道谢根本无法表达他心中的感激之情,要不是灵桃拦着,他恨不得给霁司月磕几个头才好。 另一边,士兵们很快搬完了全部货物,又各自在船上安顿好自己的一份空间,他们便当天就又启程了。 经过前面小半个月的风餐露宿,纵使是铁打的人,轻柔摇晃的船上也难免要好好松快的睡上一觉。 霁司月从纪郎中处回到房间,她没什么东西,房间里头干干净净,除了一张床,一张榻,一张桌子,再就是她的一包袱衣物和武器了。 船一驶动,她就躺下睡了,直到晚上用饭时才起。 傍晚的江上晚风习习,暖橘色阳光透过白色纱帐照射在榻上,少年模样的人乌黑的头发全部散开,如曼曼海藻在锦被上闪烁着光泽。 霁司月这一觉睡的极深沉,以至于睁眼时,还恍然间以为自己还在宫中。 她坐起,披上衣服,与谢田比试时被切掉的衣角豁口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圆形补丁,霁司月知道,肯定是灵桃趁她休息的时候帮自己缝补的。 她随意披着外衣,歪歪扭扭站在房中,看到灵桃正在一旁的贵妃榻上睡着。眼瞧着灵桃跟自己多日劳顿,也开始越来越尖的下巴,霁司月轻手轻脚的走出去,打算给俩人搞点吃的来。 为了节省空间,船上的房门都是推拉样式,霁司月推门抬头,正好和对门也推门要出来的江池云撞个对面。 此时江池云一身淡青色常服,上面绣着竹叶暗纹,又缀以银线勾边,头上也换了白色束髻玉冠,矜贵之态一反常日的粗放狂狷。 他的侧脸阳光洒上一层蜜色,眉骨鼻梁是干脆分明的光影分割线,墨睫丹唇则隐匿暗处,有种禁欲之美。 对比之下,霁司月衣衫不整,打着补丁的外袍随意披着,里衣在床上蹭都是褶皱,受伤的脚还悬在空中,以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和江池云四目相对。 “将军去哪?”她率先从江池云的美貌冲击中拔出来,开口问道,“穿戴这么整齐,不热吗?。” 江池云上下将她的装束扫了一遍,没说话,一脸嫌弃的走了。 霁司月又在后头连喊两声,但江池云走的决然,很快就拐弯消失在视线中。 她呆呆的望着江池云消失的方向,内心忽然升起一股烦躁,少年用力甩甩头,重整旗鼓,朝外走去。 ****** 李伙头在船上重新拥有了灶台和案板,也终于有了发挥空间,霁司月来到后厨时,他正炒得热火朝天。 “可有什么现在就能下肚的吃食?”霁司月拄着杆子问。 李伙头一开始也对霁司月这个空降兵多少有些看不顺眼,但是很快又在霁司月的野味攻势下屈服,今天他虽然没有前排围观霁司月和谢千户的较量,但是从谢千户铁青的面色上,便已经知道谁胜谁负。 这人真不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