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惜时问:“你要把你爸妈从黑名单拉出来吗?” 宋时遇正试图将曲着的腿收回来,动作乍一看些许别扭:“还在考虑中。” 纪惜时手环胸,装模作样叹了口气:“唉,那看来接下来很长时间我都要舍命陪君子了。” 雨声越来越小,空气中的水汽弥散开,宋时遇等着纪惜时发问,也等着她一个负面的眼神,但后者只是起身。 纪惜时说:“走吧,回去了!” 她没问宋时遇家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人一猫和打游击战一样躲避着保镖,有时候住在酒店里、有时候是民宿、有时候是给囊中羞涩旅者开的平价旅社。 宋时遇原以为纪惜时会很快不耐烦,毕竟谁都不想旅行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没想到她对这样的状况适应度还挺好。 纪惜时说:“感觉我们两个好像在逃亡。” 她想着自己被逗笑了:“很新鲜的体验!” 宋时遇正在把干了的衣服从晾衣架上收下来,一件一件地折叠着——他一点都没有纪惜时想象中那种富家贵公子的架子,反倒显得格外随和。 纪惜时低下头,继续考古宋时遇之前的视频。 虽然已经是五年前的内容,但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时,以宋时遇为首的组合的业务能力极其优秀,当年斩获了很多大奖。 纪惜时感慨:“你还挺帅的呢。” 宋时遇折好衣服在她旁边坐下,语气上扬:“是吧,我也觉得。” 视频里的宋时遇的头发比现在卷一些,或许是纪惜时这段时间以来看过宋时遇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发型,他有时候睡醒不梳头就来问她早上要吃什么。 要不是脸好看,对他的形象会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见多了日常闲散的的样子——相比起来,视频里的确实要帅的多。 宋时遇一皱眉:“现在的黑色不好看吗?” 纪惜时摇摇头:“也不是,就是感觉这个颜色很适合你。” 纪惜时总觉得宋时遇很适合紫色…大概是印象里紫色一直都代表着高贵? 她退出了视频,忍不住说:“等到时候没钱了我就绑架你,看看会不会有赎金。有的话我们五五分。” 宋时遇忍不住笑她:“你想的倒是挺美?” 纪惜时往沙发上一瘫:“反正都是想象嘛,我想想呗。” 西森这时候拱上沙发,他用脑袋撞纪惜时的手,示意她自己饿了需要吃饭。 纪惜时麻利地从沙发爬了起来:“少吃点啦,要吃成猪咪了。” 这次住的房子是个两室一厅,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房东原本不想短租,看见宋时遇的脸后犹犹豫豫地答应了下来。 这是他们一起旅行的第三个国家,纪惜时和宋时遇已经很熟悉了,两人逐渐找到了互相都舒适的相处模式。 不论是他还是她都很少提及家庭,偶尔也有说漏嘴的时候。 宋时遇发现他们两个都像是在拼拼图。 一点一点从日常的对话中平凑出关于对方的故事, ▱▱, 宋时遇把自己的父母从手机的黑名单中放了出来。 他的父母每天晚上五点钟的时候固定会给他打电话,不论是否有接通。 宋时遇刚把他们拉出来,电话立刻就打了进来。 “时遇啊!”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明显的兴奋,“哎呀你终于肯理我们了,最近过得怎么样?钱够不够用啊?你现在在的这个国家好像消费水平比较高?” 宋时遇:“够用。” 他站在阳台边缘,曲肘靠在护栏上,这里的视野开阔,可以看见远处的钟楼,巨大的时针和分针缓缓移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话筒中的声音有些失真,宋时遇忽然说。 “让那些保镖回去吧,”他语气平淡的,“不用那么关心我,等环游世界结束我就回去。” 电话那头宋父发出惊喜的声音:“你终于愿意回来继承家业了吗!” 宋时遇听见妈妈抽泣的声音,女人感慨着自己的孩子长大了,两个将过多的精力放在儿子身上的父母感性起来,宋时遇根本承受不住。 宋时遇:“……”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下意识地转了个身看向室内,看见玄关处正在弯腰拖鞋的纪惜时。 人家都是遛狗,纪惜时只要不去专门的景点打卡参观,都会去遛小猫。偏偏西森和别的小猫咪不一样,他也格外喜欢出去玩。 她们主仆都很有趣。 电话那一头的声音逐渐清晰,宋时遇听见父亲的念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