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市到京市,开车需要将近十多个小时。 司机并不打算一天就开到底,而是在太阳落山之前,将他们带到了一处望不到尽头的国家级森林公园。 看到入口处那幅牌匾,司然疑惑地向身后望去,“司机大哥,那座山就是尧山吗?” “不是,是天观顶,你要换个方向就可以看到尧山了,尧山高达1800米,比这个还要高一些。” “知道了,谢谢您。”司然再度为自己的无知感到害臊,羞得埋头抿了抿嘴,结果却一不小心撞进了陆行言的眼眸里。 她呆呆地看着他,久久没有想起来自己下一步应该干嘛。 陆行言兴许是才睡醒的缘故,狭长的单凤眼中透着一片湿润,没有了平时的生人勿近,近乎能称得算深情。 他凝望着她羞赧的脸颊,末了,故意用鼻子出了口气,表示嫌弃。 司然看到他这副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听见了,她白了他一眼,“看什么?起来了!” “看笨蛋。”他带着一丝鼻音,眼中满是戏谑。 司然觉得他是真的很欠扁,伸手捂住他的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他闷笑两声,扣住她的手腕,问道:“想去爬尧山吗?” “不想!”司然甩开他的禁锢,“赶紧起来!” “嗯,想爬也爬不上去~”他丢下这一句,两只手什么也没扶,就利用腰腹的力量直直坐了起来。 司然被他气得头晕,两只手捏成拳,如果现在不是法治社会,她真的会想要教训教训他,太讨厌了。 他许是睡饱了,心情颇好,放下窗户,外面的空气很清凉,是避暑的好地方。 风吹进来,扬起他前额的碎发,他突地歪头冲她挑了挑眉。 司然本来还瞪着他,见状,她迅速身子,逼着自己克制住心中的那抹悸动。 说过了,他不是她的谁,他们其实什么关系也没有,她的男朋友是赵柯,对,赵柯,是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的赵柯。 瞿司然,麻烦你清醒一点,不要再掉入他的圈套。 车辆又拐了好几道弯,到了一处幽静的竹林小院前停了下来。 陆行言下车前,顺带着把她的行李也拎在了手上。 “跟着。” 这里距离京市还有一半的距离,司机不能疲劳驾驶,司然两条腿都被他枕麻了,揉了揉,再抬头,他浑然不觉,已经自顾自地进去了。 她微微蹙额,再度觉得自己鬼迷心窍,这人有什么好?换作赵柯,他无论和对方是什么关系,都会彬彬有礼,绝不会让女士落单。 踉跄着步子取回前座的手机,手机已经低电量自动关机,再走几步,她的双脚终于恢复正常。 跟上去跨过那道及膝的门槛,映入眼帘的是由竹子打造的三合院,院中央则是一棵比屋顶还要高的樱桃树,树上结满了熟透的红粉果实。 那个讨厌鬼已经没了踪影,她也不乐意去找他,干脆走到树下,近距离地观摩了起来。 熟透的樱桃泛着漂亮的光泽,埋首轻嗅,除了自然的甜酸果香,鼻尖处还传来了樱桃尚存的太阳余热。 那端,陆行言拎着行李,一路走到了正中间的药房。 满头银发的老头用石杵捣药,听到脚步声,打眼一看,先是迟疑,过了会,却是两眼放光,“徒弟?” “别乱叫,我只待两天。”陆行言自顾自地从柜子里取出他的那套工具,把带来的灵芝敲碎,也跟着杵捣起来。 施献铭为自己后继无人这事情已经烦恼半生,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一点就通的苗子,奈何他却志不在此,叹了口气道:“你又要去做什么?行医救人难道不好?” “一个人会生病,大抵是因为种种恶习造成,我为什么要为他们的恶果买单?”陆行言没有无私奉献的精神,人类的劣根性是刻在基因里的,别说改变世人,就是一个人,都要耗费大半精力,不如旁观内守,求得一时平静。 “按你这样想,世上怕是没有了医生。” “会有的,有人为钱、有人为名,你不用担心。” “中医,不是西医!”施献铭身形健硕,声音拔高,让人耳膜都在跟着震。 “动怒伤肝。”陆行言嘴上提醒,手上却没停,按步骤把灵芝过筛,继续加工。 司然是闻声而至,探了半个头进来想瞧一下出了什么事,见他们各站一方,并没有继续的样子,她不大好意思地问道:“老爷爷,外面的樱桃可以吃吗?” “不可以。”施献铭强调道:“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