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万籁俱寂。 绛月轩窗檐下帘珠遮盖的墙角被一双修长的手摁着几个错乱图腾的机关轰隆震开,少女雪氅的一角轻轻擦过边角,青殷手秉着一盏青铜心灯一步步沿着蜿蜒曲折的阶梯走下去…… 她臂弯下携着一软布包裹着不知名的鼓起,走到暗室前,避过前些日子重设的危道,打开石门,她目视前方,双瞳眸色一深。 李明舒盘腿坐在床沿上,阖紧双眼,束腰的白衣将肩宽腰窄呈现在微光下,如墨的长发垂在肩前,以至于从宽袖下延伸出的锁链给这一道绮丽的风景添了几分欺凌的旖旎。 他大概一早听见了动静,这才迟迟睁开眼,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相望,挣动了一下被牢牢拷住的手腕骨。 “…做什么锁我?” 他声音有些许沙哑,在空旷的密室中响起,眉目张扬着不虞,薄唇紧抿。 青殷走过去,坐在他旁边,持起他胸前一缕黑发,在指腹间细细磨戳。 “不是说了,要剜你的眼睛吗?” 李明舒偏过头,睫毛一颤,似乎想到什么: “赫连启被杀了?” 青殷莞尔一笑: “表兄要是出事了,本宫何止要你的眼睛?” 她指腹摁在他眼下那颗痣上,探究了片刻,凑近了一步,仔细查勘他浓密睫毛掩着的一双似星辰烟火的瞳孔。 “白瞎了这么一双岭崖高花的多情眼,本宫将它们摘下放进瓶中,日日观赏都不需点灯。” 李明舒心里头明镜似的,眼前的少女可不会杀他,更不会取他眼睛。 他多少带了一点有恃无恐,薄唇弯出一点肆意妄为的浅笑: “公主是为陆衍伤心吗?” 青殷凝凝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杀陆衍?” 他说:“公主为何不去查重陆氏的原籍,如何发家?做了何事?” “你白日提到中毒之事,是何意?”青殷问。 李明舒看着她: “公主既想承天下稷,就不该如此妇人之仁,府中有奸细你该早料到,若是我,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一人。” 青殷挑起眉心,端详着他: “若说起时间线,你也在嫌疑之中,怎么?你觉得本宫十分信赖你?或是…” 少女倾身而是上,以有一种极其侵略意味的距离在半黑半明的光线中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知道自己生得一副好皮囊,自以为本宫舍不得杀你?” 她芊芊玉指扣在了少年腹下硬朗的起伏,隔着衣料似有似无地轻动,在看见少年紧绷成一条刀削般的下颚骨时,出格地用一支指尖,挑断了对方的桎梏。 紧裹的衣袍瞬间松垮,李明舒的瞳孔微微放大,不知是什么滑腻软动的东西从他衣襟下摆慢吞吞碾过肌肤,那触感略微冰凉,还带着一丝起腻的痒意。 ! 倏然,静谧无声的空气中突然传过锁链被拉紧的叮当声,啪啦一下,少年猛地挣动,脖颈像弯月般扬起,暴露出脆弱致命的喉结。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 青殷撩开了他额前的碎发,看着他失控的霎那,少年总是不动声色的谋算,能让他做出此等神态,着实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一点恶劣。 她贴着他冰凉僵硬的耳朵,浅笑道: “我去问玄乙,你有无什么害怕的东西,他说你从小就怕这个,刚好,本宫有。” 少年暴起的青筋攀附在他有劲的臂腕上,那绷得笔直的锁链岌岌可危发出摩擦的异响,额间细密的冷汗汇聚,顺着流畅的轮廓,从下巴滴落。 他神态中充斥着巨大惊愕和难掩的慌乱。 “他还以为你在本宫这侍寝,喜好恶憎一并告诉了本宫。” 青殷美艳动人的脸庞藏着摄人心魂的危险,手指间已然贴着他的腰,抚在他旧日的伤口上,略带怜惜: “你若听话,好好做本宫称手的刀,本宫绝不会亏待你,反之……” 她不知做了什么,那滑腻流动的东西在衣料下辗转反侧,忽而缠上了什么,少年全身一震,猛然低头,脸色青白难辨。 “…你…!”他瞳孔死死盯着她,阵阵地战栗。 “怎么样?还背地里给本宫惹麻烦吗?”青殷问。 “…拿开……!” 李明舒唇色发白,微张的嘴唇连带着下巴在微微发颤:“…拿开…你把它…呃…!” 那玩意似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