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他正思索此事,未曾注意到身后跟上一人,待行至巷口,那人忽然现身,江怀惊道““赵侍卫?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赵荣未回他的话,掏出一卷纸与他,道“名单,世子让我给你的。”说完也不多解释,转身离去。 江怀翻开来看,手一顿,慌忙合上,看左右无人,匆匆离去,待至居住的客栈,亦是难以平息心中震惊,这是一本联络册,里面写了西齐与赵家有联系世家名单,有了这份名单,救絮絮倒是轻松不少,只是他有些想不透,世子为何要给他这个,若说为了絮絮,可他未曾看出世子对絮絮有多在乎,况上次在高峰恐还被絮絮摆了一道,他看不明白,但如今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不管是何目的,先救絮絮要紧。 赵荣亦不明白赵达的心思,但世子吩咐,他一向不会违背,回了高峰县城,小院中桃花已经开败,只隐有几朵残花挂在枝头,褐色的枝干上发满绿色的新芽,赵达坐与树下,着白纹罗杭绸直缀,玉簪束发,闻动静,抬了抬眼,赵荣行礼道“世子,东西已经送到。”他未动,犹豫半晌,跪下道“属下不解。” 赵达轻抿口茶水,方道“西齐昏庸,陇川迟早是我赵家之地,这些人既暗表忠心,如今也该看看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了,况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人物,给了倒也无妨。” 世子有试探之意,在河东写封信便是,何必孤身前往高峰,赵荣未言,以世子聪慧,不可能听不出他言外之意,但见世子不愿再说,他不敢再问,听得世子又道“此间无事,你去帮江怀一把,既已出手,倒不好让他空手而归。” 赵荣虽有些不情愿,但赵达已经下令,他并不敢违背,只好领命而去,赵荣自小便跟着赵达,他之所想,赵达如何不知,只莫说赵荣,他自己亦是不明白为何。 不过他向来不爱勉强自己,想做的事便做了,不过一个人,他想救就救了,哪有那么多理由,况他还想看看那女人的狼狈之色,如此也该算的上缘由,他摩挲着茶碗,恰一阵风过,淡粉桃花瓣落在一旁的茶水间,荡起一片涟漪。 金城郡王家别院,叶大一脸冷漠,并不说话,江絮好笑递给他一只笔,见他在纸上写道“两个消息,一,有钱,可帮,二,人不在,无法传信。” 江絮与他相处久了,倒习惯他这说话方式,她那日说与叶大做交易,因记起在肃州赵家别院中,她还藏了些银钱首饰在赵府,当初逃亡时,恐路上惹人眼,并未多带,若非已无办法,她不会想动这笔钱,一则那多半是赵达给的首饰,非她之物,二来她并不确定,那些银钱还在不在,张路在肃州敛财,说不好也洗劫了赵府。 叶大少有不能完成任务的时候,但他如今不能离开太久,想了想,又写道“钱还你,此次不算。” 叶大这人像只貔貅,王通的钱财,她手里的钱,他都能吞下去,但他又莫名的守规矩,收了钱就会办事,他肯帮自己送信,是因为有自信她不可能从他手里逃出去,即便送了信又能如何。 让貔貅将吞进去的钱吐出来,倒是真为难他了,见他一脸难舍之色,江絮好笑摇头道“收着吧,就当是跑一趟肃州的路费,况且你给我,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王通发现了,何必便宜了他,况且人不在总有归来之日,到时候亦是一样。” 不过人都不在就难办了,石凯不在金城郡,恐有王通的手笔,这狗贼是想断了她的一切后路,江絮如今毫无办法,她手中并无其他底牌,石凯没回来之前,她只能等,她死的那么轰动,阿兄不可能不知道,且还有刘娘子,以她的脾性,离开金城郡,多半会去河东寻阿兄,只希望,他能早日发现自己未死这件事。 被困第二十日,院子里的梨树已经结出了小青梨,江絮在饭食中吃出了一些异样,她不动声色的吃完饭,待仆役离开,方看了眼窗外的叶大,他依旧老样子,江絮进室内,方才将口中之物吐了出来,白色的绢布已经被口水浸湿,上用金线绣着子时二字,并无其他,只是这字迹,她一眼就能认出是江怀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