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出现一个身影,那人一走进来,目光就落在云朝身上,毫不避讳。 萧起庭眉心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见过煜王殿下、煜王妃。”沙沐哲走到二人面前,看似恭顺有礼,实则脸上满是不甘。 这人掳走云朝,竟然还敢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萧起庭冷冷开口:“沙丞相果真……胆识过人。” 沙沐哲笑着道:“殿下过奖。” 气氛骤然冷凝,云朝感觉握着她的那只手在慢慢收紧…… 一缕阳光照进大殿,殿外传来鼓乐声,司仪官进入内殿,高暄新王继位仪典正式开始。 众人纷纷回到各自站位,西炎官员与受邀来使分列大殿两边。萧起庭携云朝与南渝司徒凤楼站在右边队列最前方。 片刻之后,思岚一身华服头戴金冠,在十余名内侍的簇拥下缓步踏入正殿。 云朝双手拢在袖襟里,冷眼瞧着她这位“同父异母”的好姐姐,面上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 萧起庭看她一眼,唇角微微勾起。 由于西炎是大齐属国,礼制上不可僭越,新王继位仪典并不繁琐。在各方见证下,宣读继位诏书,授予印玺,再接受朝官跪拜,便算完成。 在一名内侍的搀扶下,思岚望着那近在咫尺的宝座,一步一步向上走去。 母亲去世那天,她就发誓,要把那个狼心狗肺、绝情无义的男人拉下王位。过去十余年的伪装、隐忍,为的就是此时此刻。 在王位前站定,司仪官当众宣读继位诏书,表明新王继位乃王命之所趋。 诏书宣读完毕,内侍捧上金印,司仪官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准备将这方象征着无上王权的印玺交给思岚。 思岚镇定了心神,伸手去接,就在双手即将触碰那印玺时,一道沉稳而响亮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 “慢着!” 众人吃了一惊,纷纷看向出声之人。只见索格举步走到大殿中央,怒目看向上首:“老夫怀疑,那诏书是伪造的!”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凝滞落针可闻。随即,又爆发出一阵窃窃私语。 有人瞠目结舌,有人淡定自若。 思岚扬了扬手,司仪官退到一边。 “索格大人,此诏书乃父王亲手所写,白纸黑字金印在上,还能有假吗?” 思岚拿起诏书,将内页展示在众人面前:“父王的字迹,各位应当认得,如若不信,上来验证。” 然而,等了半晌,却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去。 思岚收起诏书,露出一个戏谑的笑容:“索格大人乃我朝重臣,当擦亮双眼明辨黑白,千万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之人给利用了。” 说着,瞥了一眼下面站着的云朝。 索格冷哼一声:“字迹可以模仿,谁能证明那诏书乃我王亲手所写?除非,大公主将王上请出来对峙。” “索格大人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思岚不慌不忙地走下石阶,在索格面前站定,“要我请出父王,可以……不过,若证实了诏书为真,索格大人能否承担信口开河的后果?” 顿了顿,轻声道:“大人的家眷,还在等着大人回去吧?听闻您的孙媳妇刚刚生产……” “你……”索格双目圆瞪,苍瘦的脸庞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大人还要请父王出来对峙吗?”思岚轻笑一声,双目逡巡,“可还有人质疑诏书是伪造的?站出来。” 官员们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如何,如今这个形势,谁站出来谁就是个死。反正那王位紧握在西炎王室手里,谁坐上去,对他们来说没有区别。 思岚满意地笑了笑,刚要折身往回走,传来一道清冷的嗓音。 “就算诏书是真,你也没有资格坐上西炎王位。” 云朝缓缓从人群中走出,扬起下巴高声道:“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父王的血脉!” 一石惊起千层浪,方才还鸦雀无声的大殿瞬时沸腾起来。 众人震惊之余,又听云朝道:“二十多年前,你母亲背叛父王,与人珠胎暗结生下了你,父王一时心软养你在身边,没想到竟养出一头白眼狼!” “你胡说!”思岚胸口起伏,“你不过是不满父王把王位传给我,竟想出如此肮脏荒唐之言!难道说,煜王妃想干预我西炎内政,好为大齐控制我西炎谋便利?!” 瞧瞧,这就是思岚的手段,任何时候,都能泼你一身脏水,把矛头转嫁到别人身上。 果然,有几个大臣站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