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你…你——”塞尔温缺失的那段记忆因为哈利的话而慢慢地从大脑深处涌现,涨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她不敢置信地说:“你胡说八道,你拿出证据来…” 可是即使她再不愿意相信偏心到骨子里的安德森会为她而挡下小巴蒂的钻心剜骨——那可是不可饶恕咒,记忆的链条在不断地拼接,小巴蒂给她施的遗忘咒不如洛哈特这种专家牢靠,更何况施咒人已经被摄魂怪吸走了灵魂,经过好几次关键词的触发,那晚的画面片段式地、零零碎碎地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塞尔温想起来了,是谁一直在保护她,明明面前的是那么穷凶极恶的食死徒,身后的是一个她并不那么喜欢的孩子,她却没有一丝一毫地退让。 塞尔温的脸色发白,她扶着车厢的门沿,腿肚子有些打颤,她万万没想到没有受伤的原因竟是因为这个,安德森教授仿佛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了——她从没见过这么傻,这么耿直的人,可是如果没有这样的人冲锋在前,又怎么会让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未成年小巫师在校园里活蹦乱跳呢? 塞尔温太震惊了,以至于没有再搭理她的铂金少爷,她的脑子混乱无序,心情极为复杂,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罗恩、哈利和乔治又踢又推又滚,把昏迷不醒的德拉科、克拉布和高尔(他们每个人因为受到几个咒语的混合袭击,模样更加难看了)弄到了外面的走廊里,然后回到包厢,把门重新拉上,只留像木雕一样的塞尔温在车厢里思考人生。 “我们就把她留在那里吗?”赫敏拉开了另一个隔间的包厢,坐了进去。 “让她自己待着去吧,”哈利说话还带着气,“希望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又或者是脑子里有个丽塔·斯基特,编织她想象中的情况,我一点也不高兴,维娜为什么要救这种人,遇到危险,我情愿自救,就是不想让她为了我受伤——” “如果维娜不对学生出手相救的话,那我们就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喝了复方汤剂假扮她了。”罗恩耸了耸肩,无奈地说:“她就是这样的老师啊。” “不用担心那个小白毛,赫敏。”乔治把车厢门关上,打趣道:“我觉得该担心的是马尔福才对,塞尔温一直觊觎铂金血统的美色,唔,马尔福是不是有媚娃血统来着…哪天好像听到她说过…现在她可是跟他独处一室,马尔福的清白不保喽!” 赫敏哈哈大笑,笑得手上装着丽塔虫的玻璃瓶都要飞走了,过了好久,她才说:“我才不关心马尔福的清白之身呢,祝塞尔温如愿以偿!” 车厢里又响起了一阵欢快的笑声,旅途剩下来的时光过得非常愉快;实际上,哈利真希望火车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开整整一个夏天,他永远不要到达国王十字车站……但他这一年懂得了一个严酷的规律:当某个不愉快的事情等在前面时,时间是不会放慢脚步的。仅一眨眼的工夫,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就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了。 弗农姨父在隔墙外面等着他,哈利实在是不想面对他,非常遗憾,今年暑假,他没能见到他英俊的教父在车站等着他,小天狼星说他有任务要忙——他刚下车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毕竟他都是靠着人群的目光聚集处来迅速定位小天狼星的。 哈利必须得和朋友们告别了,他要从现在开始倒计时,等一个月后或许就能回到安德森家了吧…但是他心中又升起了不妙的预感,伏地魔复活了,邓布利多会不会认为他待在母亲的血缘魔法的保护下会更好,让他在德思礼家住一整个暑假? 哦不,那他宁愿面对伏地魔会从某个地洞里冒出来的风险,因为至少他还可以挥舞他的魔杖,而不是只能困在小小的壁橱里被迫当一个麻瓜。 “再会,哈利。”罗恩说着,拍了一下他的后背。 “再见,哈利!”赫敏说,然后给了哈利一个拥抱,罗恩瞪大了眼睛,他看起来也很想被这么来一下。 “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弗雷德和乔治欢快地说。 哈利朝他们眨眨眼睛,然后转向弗农姨父,默默地跟着他离开了车站。现在还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一边钻进德思礼家的汽车,一边这样想道。 正如海格说过的,该来的总归会来……一旦来了,他就必须接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