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诏看着人腕上黑色的手印,眉眼上又笼罩上了一丝阴霾。迟迟没有松开抓着对方的手,反而用了几分力气。 “九诏?”殷双箐声如蚊呐地喊了一声,试图收回自己的手。 “这是灵魂的追踪术,但只有亲缘之间才可以使用,你……家中可还有兄弟姐妹?” 他的声音还是波澜不惊,可话语中还是透露出了担忧。 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殷双箐挣扎了一下,发现对面根本没有撒开的意思。 “没有,记事起就是孤儿。”她保持这种别扭,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爷爷和两位师兄都和我没有血缘关系。” 九诏指尖缓缓点在黑色痕迹上,动作看上去有些暧昧。殷双箐的脸又红了几分。 “抱歉。”他终于放过了手腕,一副公事公办地样子。 如今殷双箐的残魂,也许有了解释。没有血脉至亲,她的另一半魂魄,应该就是留下这个印记的源头。 原本完整的魂魄被割裂,现在又重新有了联系,只是这另一半魂魄,看起来来者不善。 要阻断这种联系,十分麻烦。 看着不知为何道歉之后又不说话的九诏,殷双箐突然有些泄气了。刚刚一时的上头,此刻又冷静了下来。 今天如果不是她,是别人,这个人也会替他们殚精竭虑的。 对九诏而言,众生皆平等。她并不是最特殊的那一个。 “若是能反过来让你的灵魂完整,便不用再担心侵扰……你怎么了。” 魂灯摇晃,殷双箐刚消耗了大量的力量,又思虑过多,还是影响了灵魂的稳定性。 一股暖流顺着眉心涌了进来,刚刚才恢复了一些的九诏将自己的力量渡过来护着她魂魂灯。 或许是融入了她本身的灵魂力量,那些安抚性地力量没有丝毫阻碍地就穿过了青火。殷双箐战栗了下,很快平静了下来。 “我……三日之后再来。” 她丢下一句话,就跑了。来的时候有多急切,走得时候就有多仓惶,刚好错过身后带着纵容的眼神。 等身影和气息完全消失在渊狱内,九诏才收回了目光。自从离开炼魂境,殷双箐就有些不对劲。 他本想问问秘境中的试炼内容,却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回到地府之后,她的魂灯便多次波动,却不像是受了伤,只能是和秘境相关了。 炼魂问心,也不知道殷双箐在其中遭遇了什么样的磋磨。刚刚在面对她的时候,阴阳瞳居然也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了。 想到这里,九诏有些后悔轻易答应了她进入秘境的要求,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的灵魂力量确实大涨,并且有了自保的手段。 他心中滋生了些古怪的情绪,一闭眼全是秘境中她落泪的模样,渊狱的污染也会蔓延到他身上吗? 手上掐了个清心诀,却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九诏索性开始思索魂魄复原的办法。 “师妹,我来看看你。” 司齐在阎罗殿做了登记,领了身份牌,就马不停蹄地找殷双箐来了。秘境之后,师妹似乎心事重重。 殷双箐看见许久未见的家人,像是获得了些被偏爱的勇气,骤然多了几分委屈。 再开口时声音已有些沙哑:“师兄……” 听完这些日子的离奇事情,司齐长叹一声: “我应该早点回去的。” 当初他这些年一直在追查当年安素槐被杀之事,刚有了些线索,便不知道被谁下了毒手,落魂宗的故人及时赶到,才保住了他的魂魄。 为了不给师父和三清山带去麻烦,他一直隐瞒自己还活着的事实。其实现在这个状态,他只能算是活死人。 没想到,在自己走后的第十年,小师妹也出了事。 “这些年我一直在追查,我怀疑你出事也是人为的。”司齐说,虽然警方定性是车祸,但死讯传来的时候,有安姨这个前提,他不得不怀疑。 听着司齐轻描淡写把自己的事情一笔带过,殷双箐还是能想象到他“死去”的这些年,到底吃了多少苦。 “箐箐,那个九诏是……”司齐还是问出了自己比较在意的话题,他能明显感受到师妹对这个人的特殊。并且,那人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绝对不是普通的地府办事员。 殷双箐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概括他们两人的关系。 “算是……朋友吧。”她硬着头皮说道,筛选了一圈,好像只有这个定义比较符合两人的相处。 那些她弯弯绕绕的心思,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