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 “起来吧!知道你没那个脑子。”太子也无心为难他,摆手让他起身,“说说那个沈家女,为何三载未嫁?难不成真有病?” 一听要说八卦,常安立刻来了精神,麻溜地起身,开始给太子讲述沈家女的故事。 要说沈家女,就得先说沈半城。 沈半城出身农家,本是个大字不识的泥腿子,一家人全靠在地里刨食吃,唯有当初还没得“半城”名号的沈万年,脑子灵活,不甘于看天吃饭,每到农闲就四处打工跑商,从苦力到货郎都干过。 后来他听人说在水稻田里养鱼,养出的稻花鱼肥美鲜嫩不说,还能让稻田增产增收,就像江南的桑基鱼塘一般“两利俱全”。 他便打算将自家地稻田用来养鱼。可惜当时沈家其他人都不愿意,怕他冒险毁了稻田。争执之下,便将他分了出去,分家时沈半城只得了五亩薄田,其他两个兄弟则留下了十多亩良田。 当时沈万年借钱又买了五亩地,养稻花鱼,挖池塘堆桑基,起早贪黑,只用了一年就还上了债,养肥了田。 结果沈家人又找上门,非说父母在不可有私产,绝口不提当初分家分产之事。 沈万年干脆立下文书净身出户,交还田地,甚至连自己挣下的田也都还给了沈家,只是以后与沈家再无干系,便是父母的生养死葬也归兄弟承担,自此便离了老家,前往泉州跑商。 那沈家人,贪图一时之利,赶走了自家最能干的儿子,就算得了几亩田地,又哪里知道,他们错过了什么。 沈万年早在种桑养蚕之时,就曾跟收生丝的商人打听过丝绸的买卖,离了家就直奔泉州,搭上了那边的海商开始跑船经商,从江南之地收购丝绸茶叶和瓷器等物,贩去海外番邦之地,再从番邦收购珠宝香料玉石玛瑙等物,运回江南售出。 这一来一回,便是数十倍之利。短短十余年间,沈万年就成了江南首富…… “这海贸如此暴利,难道别人不知?”太子皱了皱眉,问道:“还有,他既然净身出户,又哪里来的本钱进货?这民间传言,恐怕不能尽信……” “殿下说的是。”常安躬身赔笑,说道:“寻常人只见其利,不见其海,都以为海贸暴利,可那大海之上,风高浪急,稍有不慎,便是船沉人亡。沈万年也是运气好,每次出海,都能平安往返,故而其他人就算知道海贸暴利,出去几次,或许能赚上两三回,一旦翻船,就赔得干干净净。” “至于他发家的本钱,就要说到他的岳家。” “听说他在离家之后,第一次出海,就遇上海啸翻船,他拼死救回了随船的东家,送老东家回家时,正好遇上老东家的族人以为他死了,逼他的夫人和女儿过继族人的儿子继承家产不说,还要把他的女儿嫁给一个盐商为妾。” “老东家一怒之下,赶走了族人,自立门户不说,还将女儿嫁给了沈万年,将家产尽数赠给沈万年,还要他无论以后生儿生女都姓沈,让他家的香火,自他身后断绝。” 太子忍不住弯起了唇角。 这位老东家还真是性情中人,别人若是知道自家被族人吃绝户,就算不肯过继族人,说不得也要给女儿坐地招赘,而他可好,干脆利落地将家产送人,自断香火,真是干得漂亮。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怕我这支断后没人继承香火吗?那我就送光家产,断给你看! 常安偷偷瞅着自家主子心情好转,略略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说。 “那沈万年也是知恩图报,娶了老东家的女儿,哪怕夫人体弱,只给他生了一个女儿没多久就过世,他也没再续弦纳妾,只是一心一意养大这个女儿,赚下的家产,说是将来都算女儿的嫁妆。” “可偏偏那位沈家女眼光挑剔,从十五及笄开始,不知谈了多少人家,都无疾而终。到十六开始缴纳罚金,至今已有三年。” “要说她有什么病……” 说到这,太子算是明白,自家老爹为何出尔反尔,在答应过自己不再指婚纳妃之后,居然又要他娶个商户女。 他从十二岁被立为太子后,就跟着太傅一起学习帝王之道,十五岁就开始跟着学习治国理政。 当时父皇还在外领兵作战,他便在朝中负责后勤之事,自然知道新朝初立,整个大昭从被打得稀烂的旧朝中浴火重生,光是收复那些自立为王的各地反王就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钱粮更是数不胜数,以至于到开国定都,兴建京城时,国库都拿不出钱来。 沈万年本是江南首富,后来追随父皇,在兴建京城时,又主动捐出百万家产建了半座城池,得了父皇的嘉奖,后来便借势在全国各州府买地买房,沈氏商行几乎跟着大昭的军队,打到哪里开到哪里,赚足了天下钱,才成了全国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