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瞬间变作一副毫无威胁的悬挂状。“道友,你别紧张,我们真的只是路过。大家都是修士,何不开门见山地聊一聊呢?” 那女子见叶卿云垂剑而立,并不打算攻击的样子,虽然手中依旧紧张地捏着符篆,但是神色松了少许,看样子是愿意沟通了。 “你们的灯笼呢?”女子抢先开口,充满戒心地上下打量着叶卿云二人。 “你是说进城门时发的那个纸灯笼?” 女子谨慎地点头。 “那个灯笼我看有古怪,所以趁守卫不注意,扔回他桌子上了。”叶卿云云淡风轻地道。 然而这普通不过的一段话,却似乎惊到了女子,她神色大变,眼中情绪起伏不定,忽地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当初我们没想到.....不拿就好了...不拿就好了...” 她说着说着,似情绪崩溃般红了眼眶。叶卿云见此人心防不稳,忙追问道:“道友,这那岩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如死城一般不见人影?还有那纸灯笼究竟是什么?” 女子听得她问,惨然一笑,她将符箓收回了袖中,随后伸手将二人往屋内老旧的四仙桌前一引道:“既然道友没有灯笼,想必与那些人并不是一伙儿的。那二位道友请坐吧,听我慢慢讲来。” 叶卿云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抬手以真气扫去桌椅积尘,拉着申明舒,二人紧挨着坐下了。 女子也跟着坐到了对面,将桌上茶壶拿起,给二人一人倒了一杯茶,又以玄气加热。“二位道友,请用茶,小女子如今落魄,只有些粗茶招待,还望二位见谅。” 叶卿云客气地端起茶水,假装喝下,实际水未沾唇便被她用真气化开。她放下茶杯,见那女子盯着她和申明舒紧握的手怔怔出神,不由提醒道:“不知道友究竟在这那岩城内遭遇了什么?” “抱歉,是我失态了....”那女子见叶卿云注意到自己盯着他们出神,有些羞赧地敛了敛眸,复才将自己经历的事娓娓道来,“我名刘珍儿,来自莒国......” 原来此女名叫刘珍儿,本是莒国金苑宗的一名还丹修士。她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结识了她的夫君映韫,二人情投意合,结为道侣。然而映韫乃是魔道修士,为金苑宗所不容,于是二人便携手私奔,叛出了各自宗门,自莒国逃亡到了郜国。 本来除了遇上些追杀他们宗门弟子以外,一路还算平静。尤其是到了郜国境内以后,碍于两国仙道之交,那些追兵也就纷纷散去。但是一切都从他们夫妻二人踏入那岩城的那一刻改变了。 “原本我夫妻二人以为,到了郜国就终于可以过上平淡安心的日子,可没想到这神道为尊的郜国哪里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宝地?这分明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魔窟!”刘珍儿语气恨恨,情到极处甚至咬破了嘴唇。 “何出此言?”叶卿云自觉故事已经来到了重点,顺势追问。 “道友估计同我一样来自别国,所以有所不知,这郜国仙飨宗的三十六天罗神,根本是披着神名的恶魔!”刘珍儿眼中含泪,似有隐情,那怨恨的眼神几欲滴血,她话音顿了顿便继续说道:“外界之人皆以为所谓神道修士不过是通过凡人的香火与信仰修炼,可当我夫妻二人踏入这郜国境内才知,什么凡人信仰?不过是那些神道修士拿来遮掩恶行的遮羞布罢了。” “这群所谓的神道修士,皆以活人祭祀,以生吞天赋气运极佳的修士或者凡人来增进修为。不知道友可曾听说过,这郜国境内有一不受其他神道修士所扰的‘月老祠’?” “有所耳闻。”叶卿云点了点头。 “呵。”刘珍儿冷嘲一笑,“说什么唯一的净土,其实不过是那些神道修士为了让这些凡人多生子嗣,好能有源源不断的血食可享用,才留下了这个庇佑男女情爱、多子多孙的古神一支。整个郜国其实就是这些神道修士圈地自划的屠宰场,无论境内的凡人或是修士,不过都是他们豢养来食用的牲畜罢了!” “那这那岩城.....”叶卿云诱导着刘珍儿继续往下说。 果不其然,她才起了一个头,就被刘珍儿激动的声音打断了。 “这那岩城也是座‘吃人城’!” 她神情变得有些癫狂,又似乎掩藏着浓重的愤怒与悲伤,“我与夫君来到此地时....那时的那岩城还不似如今这般阒其无人,满街空寂。所以我二人当时并未多想,便在入城时接下了那盏纸灯笼....” 刘珍儿忽将目光转向了门口那盏红似染血的灯笼,那仇恨的目光似要隔空将那灯笼撕碎一般。 “却没想到.......这盏灯笼却成了甩不掉的催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