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坐稳后,小狐站上擂台开始介绍规则,一把扇子摇得很有节奏, “想必各位大人早已看过猎兔阁发出的花笺,今日比试与上次有所不同,各位大人都带了自家新进的小兔子。” 自上次输了比赛后,大腹便便的三号大人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这次更是一口气送来五只兔子进行选拔。 小狐指间捏着两张纸笺,上面列着一长串名单,都是各位大人新进的兔子,在府中训练了一些时日,是时候拿出来见见光了。 小狐边看边赞叹, “我看到有些大人藏货颇多啊,随便一出手都是五个八个的。不过,我们这次随机抽签,十人为一组,一炷香的时间,活下来就算胜。” “好了,各位大人,小狐在这多嘴一句,今日这场比试绝对会满足各位的期待,请尽情挥洒豆子吧。” 随后一块大红绸布从天而降,牢牢盖住由铁丝网和铁栏围成的擂台。 一时半刻后,每位大人手中都得到一份名单,同时,十位仅身裹一块遮羞布的赤身少年带着手铐脚铐依次走至未知的擂台前,由小厮松开送入。 还未进行过选拔的少年面上没有兔子面具,胸前也没有用火烧铁留下的烙印,不过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鞭痕,稚嫩的脸庞上害怕、恐惧、担忧的情绪杂糅呈现。 无人知晓鲜红发亮的绸布下到底隐藏着什么,他们没有做主的权力,只能一个接一个地被送进去。 红绸布的遮光性很好,少年们互相看不见彼此,只见眼前幽幽绿光点点分布,耳边萦绕着粗重的喘息声。 突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是狼!” 红布随之被提起,擂台全貌由此展现,宽阔阴冷的擂台上站着十个无措的少年和五匹耳尖目立的灰狼。 战斗还没打响,台下就有人沉不住气,兴奋不已地往台上挥洒了几把金豆子,口里不住地惊呼,那声音简直比狼嚎更难听。 不知是不是底下人的声音刺激到了狼群,原本还在擂台上悠悠打转的灰狼猛然发动攻击,动作迅如闪电,且两三只冲着同一目标而去,有狼冲锋,有狼断后,少年瘦弱的身体在锋利的獠牙一撕而碎,只余断臂残肢。 余下的少年们吓破了胆,紧紧扒着铁栏,不少人将细弱的双手伸出铁栏外,大喊放过我。 他们有的进府不过三两日,不要说训练了,便是有剑他们都握不稳。 小狐隐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嘶喊嚎叫一片混乱血腥的擂台,趁底下众人看得入迷时,一个悄然回旋转入暗阁内,顺着小梯来到二层。 小狐往前走了走,站在负着双手的狐大人身旁,打趣道: “这里视野果然更好,连喷洒的血液看上去都鲜甜一些。” “你这时上来,就不怕被人发现?” “你看看他们那副样子,狂暴残忍的比试他们看得津津有味,哪有功夫注意到我的消失。” 狐大人轻哼一声,目光不屑, “你我不也在此看着嘛。” “那哪能一样。”小狐的脸往前凑了一凑,眼睛几乎要贴着窗口,正好看见一个断了腿的少年拖着血迹在台上做最后的求生,小狐很快移开目光,继续说道, “游戏的制定者和参与者能一样吗?” “那群坐在台下的人自以为掌控着他人命运和生死,并为此感到亢奋狂喜。”小狐的声音陡然低沉下来, “殊不知自己也是这个游戏中的一环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擂台上的十个少年已变为满地血肉残骸,灰狼棕灰色的毛发如在血水中淋漓过一般,红澄澄一片,尤其是尖嘴两旁无意露出的红色獠牙更是让人心畏。 明明在二层,小狐却掩着鼻,仿佛闻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气味,转身欲走。 狐大人的眼里没有一丝波澜,淡淡道: “我那两个分在两批里了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总不能全都死了,那就不好玩了。” 擂台上虽然肮脏混乱,却没有人会在此时选择去清理,第二批少年踩着前人的血肉紧随其后,铁栏内是杀红了眼的狼群,铁栏外是威严逼视的目光。 落在最后面的一个少年双腿打着颤,眼里是遏制不住的恐惧,灰扑扑的一张小脸吓得唰白,毫无血色的双唇战战兢兢地想求饶,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就站在铁栏前迟迟不肯进去,一旁小厮架着他的胳膊想硬塞进去,他抬起手铐猛地一砸,随即转身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后方跑去。 铁栏落锁,里面有三四个少年看他如此,躁动不安,纷纷猛踹铁栏,怒吼着开门。 铁栏外的少年跑得很顺畅,没有小厮前去阻拦他,白袍者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甩给他,哪怕是他的主人。